待他灌了自己一坛酒后,想再取一坛酒时,被萧禹拉住:“三郎,我知道你为今天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嘛,要喝也要陪大伙儿一起喝。”
因为饮得急,张锐脑子这时也有些发晕,加之这里的都是故交旧有,嘴巴也不把门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今天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李伯药含含糊糊地说:“你叫部下行的那个军礼的确有些标新立异。”
“不是……不是这个。”张锐打着酒嗝说,“我是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帮太子圆场。把诺大一个帝国交给这样的人管理,难道你们能放心吗?”
“不管你们放不放心,我是绝对不放心。我现在才知道陛下是多么英明了,他老人家是比我们更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和能耐。我现在不仅理解陛下的苦心,也完全支持陛下的选择。这个位置,是不能交给窝囊废来坐。”张锐借着酒劲儿,把心里的话都抖落了出来。
萧禹、李伯药、王鶄三人没有想到他会冒出如此狂妄之言,齐齐变了脸色,也都不敢往下接话。
张锐看见他们一副不敢言语的样子,酒劲儿上来了,站起身来斜睨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究竟是不敢这么直说,还是反对换太子?要是你们真是一门心思拥护那个软蛋,我现在就与你们绝交。我去虞士基那里,我要去参加反对派。我也不怕你们把我这话传出去,你们可以去跟所有的人说,我疯虎就是不服软蛋。”
萧禹看他真的是醉了,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把他拉坐下,低声劝道:“三郎啊,今日大家饮酒叙旧,就不谈国事了。你要喝酒,就敞开量喝吧。今日,你干脆就睡在我这里得了。”
张锐又取过一坛酒,痛饮起来,边喝还边骂:“老子今日不是想着还有外国人在那里,才不会说那些狗屁话去奉承一个胆小鬼。居然被自己的军队吓得哭,他胆子难道被狗吃了?”
李伯药知道张锐说的这些虽是酒后醉言,但也肯定也是他的心里话。不出意外,张锐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坚决支持撤换太子。
有些话,他本不想在这里说。但见张锐如此激动,深恐他还会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沉吟了一下说:“我来参加仪式之前听到一个消息,丽妃今日凌晨自杀了。”
张锐正在饮酒,听到这话手上的酒坛子落到了地上。萧、王二人显然也不知这事,听了李伯药的话后也是满脸惊讶之色。三人都没有怀疑李伯药话的真实性,李伯药在监察院任职,他的消息来源不会有假。
四人沉默了一阵,王鶄说:“那么世平太子也一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萧禹点点头,说:“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张锐心想,世平太子在阅兵仪式痛哭,难道真是为母亲自杀而悲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