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数日的顾连昭顶着一身风尘急急地赶回来,还以为能看到他们的迎接,不想却看到阿福坐在门槛上叹气,而徵儿正哭着躲在柳琴儿怀里。
院子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而且黑灯瞎火一片,顾连昭有些不安,扫了一遍,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阿福,苒苒呢。”
没等阿福回答,徵儿已经察觉到父亲回来,立刻挣开柳琴儿,哭着朝顾连昭跑来。
“爹,姐姐走了。”他抽泣地扑到在顾连昭怀里,听得他一怔,“谁走了?”
阿福一脸惭愧地站在顾连昭面前,小声道:“少爷,苒苒娘子留书出走了。”
“怎么回事!”顾连昭大吃一惊。
柳琴儿走了上来,躲在阿福身后,看着顾连昭震怒的样子,有些胆怯。阿福叹了口气,脸上写着难过:“昨天早上还好好地,娘子让琴儿来照看小少爷,说要出去办点事,然后直到晚上都没回来。我们觉得奇怪就到处找,可是到处都没看到人,回来后发现她屋里留了封信,这才知道她昨日中午就走了。”
顾连昭放下儿子,一步上前,揪起阿福的衣领,大声吼道:“你们怎么不去追!”
顿时把一大一小都吓得惊慌失色,分别去扯他们的衣服。
阿福认命地承受顾连昭的怒气,他也想出去追,奈何家里还有个徵儿,他只好差春元赶回去通知阿财。“我们去了,可是守城的说没看到娘子出城,估计是坐马车出去的。”
顾连昭却不接受阿福的说话,仍对着他咆哮:“那查昨日出城的马车有多难吗?”
他怔了怔,垂头丧气道:“少爷,这个没法查,昨天是墟日,出入的人太多了,我想娘子就是趁这天人多才混出去的。”
顾连昭知道阿福不会对他说谎,徵儿又在脚边嚎啕大哭,他只得松手放开阿福,显得十分烦恼,连徵儿的苦恼都没放心上。
“那她说去哪里没有?”初听到苒苒不见,他整个脑子都炸了。
阿福揉了揉胸口,缓过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交代了一些房子店铺的事。”柳琴儿急忙把苒苒留下的书信递上去给顾连昭。
他急切地接过手一看,里面不外乎是把每个人的后路都安排了一遍。包括房子的处置,店铺的归属,春元的前程,还有阿福与柳琴儿的婚事都提及在上,唯独只字不提顾连昭。
顾连昭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唯一涉及到他的只是让阿福把她收拾好的财产全部还给他,自己一分不带地离开。
来回看了数遍,顾连昭的脸色从赤红变成铁青,一把揉住信纸,怒吼一声:“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一想到苒苒如此急切地摆脱顾家的一切,连一分家产都不愿带走,亏他没日没夜地赶回来,到家却发现她甚至不给他留只字片语就离开了。顾连昭仰天咆哮了一声,对着院子里的树泄气,连着几拳下去,树干都被打破皮,所有的树枝摇晃得如同狂风扫过。
柳琴儿急忙保住徵儿,害怕被他被伤到,阿福也担心得不敢上前。
“少爷……”
“不行,我得去找她。”
顾连昭打到累了,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动身去找人,立刻就想夺门而去。
好在阿福及时拉住他,急切地问道:“少爷,天都黑了,您上哪去找!”
顾连昭用力一震,把阿福震倒在地,“上哪都得找,我就不信她能走多远。”
阿福不放弃地爬起来,又去拦住顾连昭,苦苦哀求:“我们邻近都找过了,还去云落找了一遍都没有。”
“那你不会再往远一点找吗!你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有多危险吗,她又从没出过远门,万一半路遇上歹人怎么办。”顾连昭不理会阿福的阻拦,再次作势要走,“不行,我得出去找她!”
结果,柳琴儿的一句话立刻让顾连昭定下了脚步,“少爷,南山追去了。”
他黑着一张脸回头,看得柳琴儿立刻不敢出声。“南山?”
阿福忙接过柳琴儿的话,如实回答:“是,琴儿说看到南山有回来,然后脸色着急地跑出去,因为小少爷哭闹,所以没顾上细问。到现在南山都没回来,想来是一路追上去了。”
若说别人还好,一听南山竟然跟苒苒在一起,顾连昭的火气更盛了,对着阿福当头破骂:“难道他就不危险吗?他在你们身边这么久,你就没察觉他对苒苒的企图吗。”
阿福被骂得有些无奈,可又不敢为南山辩解,“南山对娘子就像兄长对妹妹一样。”
他怎么知道顾连昭会回来,毕竟跟在苒苒身边行走,看她一个小姑娘过得这么辛苦,若是顾连昭无法回来,有南山这么一个依靠也是好事,总不能要求苒苒就这么守一辈子寡吧。
“哼!”顾连昭冷哼了一声,心里还是稍稍放下了担忧,“你觉得她会去哪。”
阿福摇摇头,“不知道,娘子从没提过想去什么地方,也没做出什么异常举动,所以我们都以为她只是出去玩而已。”
被徵儿抱住了腿,顾连昭也终于还是压下脾气,抱起他走回屋。“她在月城还有其他认识的人没有。”
阿福见顾连昭难得平静下来,忙道:“有,她一直在明珠阁帮忙,据说每个月还能得四成红利。明珠阁背后的主子是万顺庄的少庄主。”
顾连昭再一次被苒苒吓到,“她怎么会跟朱明韫扯上关系。”
阿福想了想,自己对苒苒和朱明韫的事也不知其详,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