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姐姐,烟姐姐你可别恼,我看那位夫人有口无心,不是有意针对你们王府的。”旁边的嘉和公主看出谢梵烟脸色变了,轻声化解安慰道。
谢梵烟微微一愣,是啊,不只是菁菁,自己也应该是恼的,毕竟自己还是王府的少夫人……
露出勉强的神色,谢梵烟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嘉和公主眸光一闪,看着谢梵烟的表情,嘴角竟漾开一丝笑意,笑容模糊不明。
真有趣。
而前面也忽然吵嚷起来,原本席地而坐效仿风雅曲酒流觞的几个年轻公子纷纷起身,迎着一个方向而去,谢梵烟眯着眼看过去,远远走来一行人。
应当是远远走来一个人,一个人被一群人拥簇着。
待那人慢慢走近,望过去,谢梵烟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
长身如玉,乌发散漫的挽起,轮廓如刀裁一般棱角分明,一双凤眸向上挑起,妖异而又美丽的弧度,一身红袍,整个人气质如华,薄薄的嘴唇抿成散漫的笑,在红色的衬托下又多了几分妖魅之感。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是的,美丽,谢梵烟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美丽两个字,虽然对方是个男人。
手骤然一痛,回眸看过去,却见嘉和公主死死的盯着来人,目光里透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有掩饰不住的憎和厌,但诧异的是同时,同样还有掩饰不住的欢喜和怜爱……谢梵烟心里一跳,不敢再打量,任凭自己的手被嘉和公主掐的生痛。
“解元大人也来了,真是一表人才啊。”
“卫大人平日难得出府,不与百官相交,竟然也会来顾府。”
“应该是长公主的授意吧,长公主不来,就派自己的女儿和卫大人来,可见对顾府的恩宠啊。”
卫大人?解元?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为何能代表长公主?
谢梵烟心里不由得揣测。
却见与那卫大人迎面走去几个老大人,“卫世侄啊,总算在上朝以外的时辰见到你了,看到你如此成器,我们心里也是欣慰,今日要与我们几个老家伙坐一坐,饮几杯才是。”
“是啊,卫世侄,想当初我们与你爹都是世交好友,含泪忍痛多年,终于是留着命看到世侄给你爹沉冤大白,告慰了他在天之灵。你放心,日后我们定会护着你,故人之子,我们是要照看的。”
说着,那几位老大人眼圈竟然都红了。
那卫大人闻言,嘴边的笑容竟是深了深,停下脚步,“世交好友?哈哈,我怎么不记得我爹有这样的世交好友?”
“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鼠辈,岂配与我爹相交!还不滚开,莫要脏了我的眼。”
众人皆是一惊,不意这卫大人竟会如此说,这几位朝官在皇上面前说话都是有分量的,卫大人纵是青年得志,也不该这样都得罪死了啊。
那几个老大人闻言也是色变,“卫元霜,你爹的事莫要听了别人挑拨,我们是你爹好友,你爹也临终托付我们照看你,你这般说,岂不是违了你爹遗愿,就是不孝!”
不孝,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若是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那可真就断了仕途啊……
卫元霜脸上收起笑容,一双眸子一一将面前的人盯过去,目光像是霜刀一般凌迟。
“你们几个老东西还敢来,既然你们不要了这脸皮,我卫元霜今日就在这么多人面前好好跟你们算这旧账!”
“你们答应我爹照顾我,不假,可是你们敢不敢说,是为什么?”
“敢不敢说是因为你们揭露李凌宇事败,要我爹一人去替你们抗下罪名,才答应他照顾我?”
“敢不敢说拿着我爹的命换得的照顾是什么样的照顾?对我避如蛇蝎,甚至有人为了逃脱嫌疑撇清关系不惜上奏圣上将我流放边疆!”
李凌宇……谢梵烟有印象,是个权势赫赫一手遮天的人物,去年将他查处,搜出金银古玩珍宝地契无数,被列为开国以来的第一大贪。
“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将你流放,是对你的保护,无论如何,也要将你的一条命保住不是?”其中一个老大人闻言竟然没有一丝愧疚赧然,反而正气凛然的反驳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若是与你爹一起被李凌宇一党一网打尽,岂能有今日看着李凌宇身败名裂的这一天?贤侄不懂我们的苦心啊。”另一个人也接口道。
“哼,留得青山在,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当初你们一起在我家相商,要联名上书,将证据呈给圣上,如荆轲刺秦般大义凛然无所畏惧,说什么将生死置之事外,要为国家除去一大祸患,我那时对几位大人是真的佩服,却不想第二日事败,你们将所有证据都悄然送到我家,让我爹替你们担了罪名,最后更是与李凌宇同流合污,今日你们还能站在这里,也是圣上恩典,却不知你们竟不知感恩,恬不知耻,真是让我卫某佩服!”
“我们以身饲虎,就是为了最后能够扳倒他,世侄不懂我们苦心。”
“既然以身饲虎,为何我最后回来,要你们帮忙搜集证据,你们拒绝,要你们作证人,你们不愿,反倒是与李凌宇一般害我!”
“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是我卫元霜命大,不然早就被你们几个老东西害的性命不保,你们以为全推到死人身上我就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揽功,不知羞的东西,早晚会让你们什么叫做报应不爽!”
说罢,再不理会几个强撑着一口气梗着脖子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