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峰的丧事一办完叶覃就迫不及待地给楼轻潇打电话,告知唐惊程今天去了追悼会的事。
“轻潇姐,你不知道那女人今天在追悼会上有多嚣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惧意都没有,嚣张成那样不就仗着九哥向着她嘛!……九哥也是,那女人又不是九戎台的人。他怎么可以让她出席今天这种场合呢……”
叶覃喋喋不休,讲到完楼轻潇才轻轻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她去追悼会上露了个脸嘛,不管怎么说迟峰当初也打了她一枪,我听说到现在她右手还没恢复,现在迟峰死了,她去看一眼也正常。”
楼轻潇轻描淡写的口气让叶覃有些错愕,愣了好一会儿,她问:“轻潇姐,你不生气?”
“不生气,这事我干嘛要生气!”
“可九哥他对那女人……”
“九哥的脾气我了解,我没出事之前他在外面的女人也没少过,以前我不生气,现在照样也不会生气。”
“……”叶覃无话可讲了。
楼轻潇的手在膝盖上抠了抠,下面裤管全是空的。
这季节云凌气候湿冷,当年动手术截肢的地方成天惺惺犯疼。她只能减少戴假肢的时间。
“叶覃…”楼轻潇捏着半截空荡荡的裤管问,“最近你不忙吧?”
“还好,轻潇姐有事?”
“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下周是我生日。今年我刚好28周岁,眼看年纪一岁比一岁大了,自从出事后这些年也没好好过过生日,所以这次想办一办。”
叶覃心里有些摸不定,怎么突然说到生日这茬了?
不过叶覃也没多问,她知道楼轻潇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主意多,心思密。
以前关略还没坐上主位的时候在外面确实有很多女人,但楼轻潇就是有本事把她们一个个都“铲除”干净,而且不露痕迹。
“轻潇姐…”叶覃笑了笑,假装热络,“下周你生日啊。那这可是大事,九哥知道了吗?”
“知道,之前我跟他提过一回,他也准了,让我今年自己看着出主意。”
“那你想怎么办?”
“具体还没想好。不过我腿不方便,可能到时候要麻烦你帮我张罗。”
叶覃没拒绝,反而十分热情。
“轻潇姐你客气了,刚过完年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最近九哥心情也不大好,你生日办隆重些。大家乐一乐也是好事。”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楼轻潇目的达到,叶覃准备挂电话,却又听到她在那头问。
“对了,九哥不是让你这回去云南带几斤普洱回来吗?”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也是这几天一直在忙迟峰的丧事。”楼轻潇倒是提醒了叶覃,“等明天我就去把普洱给九哥送去!”
“不用了,你送来给我吧,明天我叫九哥来我这吃饭!”
……
临近黄昏的时候开始下雨了,关略去了一趟关宅,走进厅内见雅岜正在逗阿喜玩。
“九哥…”
“你唐姐姐呢?”
雅岜指了指楼上。
“还在睡?”
“嗯,回来都睡了一下午了。”
关略没作声,摸了摸阿喜的头便上楼去了。
唐惊程的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都拉了起来,房间里暗得很。
关略走到床边,床上的人果然还在睡,还是老习惯,侧躺背着光,睡着之后手脚蜷起来,总喜欢用被子蒙住自己大半张脸。
关略不由笑了笑,蹲到她面前去,将她脸上的被子轻轻往下拉一点,露出尖尖的鼻头和小巧的下巴,当然,脸上被杜虹煽的手指印也出来了,几小时过去已经有些发红发紫。
那一掌煽得着实不轻,杜虹身材肥硕,以前还练过两下子,唐惊程细皮嫩肉的根本经不住。
关略心里不免有些压抑,他用指腹过去碰了碰。
唐惊程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就见这男人蹲在自己床前,眼睛发亮,身上还是那件黑色的毛衣。
“怎么来了?”她利索地坐起来,动作之快让关略有些震惊。
“抱歉,弄醒你了。”
“没有。”她用手敲了敲额头,“我中午回来就睡了,已经睡一下午了。”
“我知道,生我气?”
“什么?”
“今天在追悼会上我看着你被人打却没替你说话。”
“就为这事?”唐惊程虚虚笑了一声,“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就为这点事生你气!”
“真没有?”
“真没有!”唐惊程笑着,就差当面对他发誓了。
“没有最好。”关略站起来,索性坐到床上,看着唐惊程的脸,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去。
“脸上还疼么?”
“不疼了。”
“今天的事,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啊。”唐惊程依旧笑,云淡风轻的,“没什么要问你,我说过你的事我不会去参与,还是那句话,大家都别越距。”
关略唇角再度扬了扬,眼里的邪气一点点凝聚到了一起。
“好样的!”他用手指轻捏唐惊程的下巴,丝毫不露一点情绪,“起来吧,下楼吃饭。”
唐惊程身上还是那件黑色针织裙,又披了条披肩下楼。
餐厅里的饭都已经上桌了,却只摆了她一双碗筷。
“你九哥呢?”她问站在门口的雅岜。
雅岜回答:“九哥走了啊,刚走,他没跟你说?”
唐惊程没言语,拢了拢披肩坐下。
此后几天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