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面上平静如初,心底深处,则是早已起伏。
今儿这妖异之人,无疑算是一鸣惊人了,如今,怕是不想出名都难,他早上还说他需用些手段夺人注意,而今他这目的,已是达成。
只奈何,才来京都几日,便已这般招摇,不知后面日子,可会好过。
冷风浮动,如冰如霜。
回神后,长玥以为此际狩猎完毕,在场之人皆可托着猎品打道回府,然而却是不然,这皇帝兴致所致,竟是让在场之人就地生火好肉,甚至夜里,还会来场篝火盛会。
许是这决定极为突然,在场之人则是怔了几下,待反应过来后,便急忙恭敬的赔笑应和。
唯独萧意之眉头极为难得的皱了起来,目光朝那满身兴致的皇帝扫了一眼,却是并未言话。
有御林军从城内搬来了不少酒,附带着的,还有不少烧烤调味。
而妖异之人作为魁首,则被皇帝邀入了皇帐,专程享用御厨烹食的烤肉,同行的,还有满身平和如风的萧意之。
长玥与扶渊二人随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却是片刻,扶渊便掏出了怀中匕首,干练的开始清理野味。
长玥则是抱着白狐与白貂静坐,兀自沉默。
“此处无水洗肉,不知扶玉姑娘可否去打些水来?”正这时,扶渊刚毅无波的嗓音扬来。
长玥回神,还未言话,便见扶渊已是从身上解下了水壶,干脆的朝她递来。
他已是如此举措,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长玥神色微变,目光也是沉了半许,并未言话,扶渊则是抬眸观她,伸着另外一只手朝旁一指,出声道:“顺着那些人一道往前,前方百米之距,便有一处湖泊。”
这人,竟连这个都知晓?
长玥微怔,按捺心神一番,终归是接过了他手中水壶,而后缓缓起身,踏步朝前。
此际正是群臣烤肉之时,是以前去打水的人也多,地面的潮湿的枯叶也被踩烂不少,行走之间,簌簌作响,倒也别是一番风味。
沿着此路往前,百米距离外,果然是有一处湖泊,奈何此际天寒地冻,湖水结冰,若要取水,自得敲碎湖面的冰层。
长玥未带破冰工具,遂转眸一扫,捡了一处别人敲开的小冰洞取水。
待水壶装满,她一边顾着怀中的白狐与白貂,一边要略微小心的为水壶拧上盖子,不料正这时,一道鞭声破空而响,瞬时朝她的手袭来。
长玥神色当即一变,迅速缩手,刹那,水壶跌下,鞭子落空,打在了她面前的冰上,鞭尾也敲上了那小小的冰洞,一时,冰水四溅,沾了她满脸。
瞬时,凉意入股,脸上处处红肿也似是冻得发疼。
长玥神色陡然一沉,转眸一观,便见那一身英气的女子正立在不远,挑眼朝她一笑,“不巧,鞭子打歪了,姑娘可有伤着?”
调侃的语气,毫无诚意与紧张。这女子方才之举,无疑是故意而为。
长玥按捺心神,出声淡道:“我倒是未伤着,只不过,姑娘的鞭子,倒是吓坏我怀中的牲畜了。”
那女子嗤笑道:“不过是两只畜生,有何吓着的?便是吓死了,也只怪起胆小,岂能怪本姑娘的鞭子?”
长玥淡道:“姑娘所言甚是。想来,若是扶玉也将姑娘吓着了,也只怪姑娘胆小,不怪扶玉失误才是。”
这话一出,长玥瞳孔一缩,未待那女子反应,长玥的手已是突然抓住了面前的鞭子,而后狠狠一扯。
刹那,那女子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惊呼一声,随后跌落在地,摔得竟是打滚儿两圈,半晌才爬起来。
周遭瞬时站了不少围观之人,啧啧议论。
长玥则是拎着水壶缓缓起身,抱紧怀中的白狐与白貂后,目光朝那冰面上的女子望去,低沉道:“姑娘好歹身为郡主,却众目睽睽之下随意伤得平民,而今天子还在不远处的帐篷内,郡主如此狠毒,就不怕传到天子耳里,从而责你父亲豫亲王管教不力?”
“你放肆!”那英气女子吼了一声,此际又因被人围观的盯了狼狈,一时脸色倒是青红交加,“在场之人皆见了,且是你这刁民以下犯上摔伤本姑娘,而今还血口喷人,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嗓音一落,便利落爬起。
她终归是武将之后,身子骨也比寻常女子稍稍硬朗不少,便是方才摔得厉害,此番行动,竟也不曾太过滞缓,待爬起后,她手中的鞭子便再度挥来,长玥神色微变,旋身躲过。
那女子越发恼怒,手中鞭子越是发狠。
待纠缠半晌,长玥终归是有些不耐烦了,心下也稍稍一狠,正要还击,不料还未真正动手,一只手突然横空而来,瞬时抓住了那女子的鞭子。
一时,周遭似是突然静止,连带迎来的寒风都沉寂半分。
长玥站稳身形,抬眸一观,便见那楚灼已不知何时靠近,竟正握着那女子的鞭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大抵是这才看清楚灼的面目,那女子怒吼之言愕然而至,随即稍稍按捺心神一番,只道:“楚将军这是作何?”
楚灼低道:“苏郡主在此恭然打人,楚灼不过是瞧不惯,打抱不平罢了。”
眼见楚灼护着长玥,那女子面色也冷了数分,“先是那女人对本姑娘不敬,本姑娘教训教训她,又有何不对?”
楚灼道:“扶玉姑娘便是有错,也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