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怒意与振振有词,却在楚灼这里碰了软钉子。
苏琉气得不轻,脚也跺地,随即扭头朝旁边不愿那些兀自观望的人一扫,冷沉问:“你们与楚大将军说说,方才究竟是谁先欺负谁的?”
奈何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朝长玥望了望,又朝长玥怀中的白狐与白貂扫了扫,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却是一致心照不宣的并未言话,甚至也无人对那苏琉帮腔。
苏琉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朝周围之人一扫,随即又朝长玥与楚灼瞪来,一时之间,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玥兀自静立,默了片刻,才朝苏琉淡然望去,直白的问出了声,“郡主如此讨厌扶玉,甚至不惜出鞭打人,这缘由,究竟是瞧不惯扶玉貌丑,还是瞧不惯宫主将白狐与白貂送予扶玉?”
这话,长玥问得坦然,语气也是低沉无波,却在无形中卷着几分不容人忽视的质问。
苏琉神色也蓦地一变,似是心思骤然被言中,她面色也瞬时显得有些不自然,奈何却是怕丢了面子, 这么强撑的怒盯着长玥,并未言话。
长玥稍稍回神,逐渐挪开目光,继续道:“我家宫主,历来不喜善妒之人,而扶玉与宫主之间,也清白无事。若郡主当真心系我家宫主,自该在我家宫主身上多花些心思,又何必找扶玉解气,便是你杀了扶玉,又有何用?再者,郡主虽是对扶玉不瞒,但扶玉仍是要告知郡主,今日一见,我家宫主对郡主印象甚好,若郡主能得我家宫主之心,扶玉,也会诚心而祝。”
苏琉神色骤然抑制不住的起伏几许。
长玥仅是扫她一眼,不再言话,反倒是转眸朝楚灼望去,缓道:“方才,多谢楚将军为扶玉解困。”
楚灼这才放开苏琉的鞭子,而后在长玥面前站端,忙有礼的道:“扶玉姑娘客气了,方才在下也仅是举手之劳罢了。”
长玥缓道:“虽是举手之劳,但楚将军今日已是两次帮了扶玉,扶玉受恩,倒是不知该如何相谢。”
这话,长玥说得依旧缓和,语气也卷着几分诚然,然而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冷寂,并无半许的波澜起伏。
楚灼忙道:“在下救扶玉姑娘,也并非为了让姑娘相谢。你我相识一场,在下对姑娘帮衬着点,也是应该。”
不同于对待苏琉的态度,此际这楚灼的态度,却是格外的有礼。
长玥静静凝他,平静的心底也稍有起伏,待思量一番,着实从这楚灼温和却又稍稍紧张的面上找不出半分的破绽来。
亦如他言语一般,他此际的表现也是极为认真诚然,似是并无半许的拐弯抹角。
如此,她以前可是当真误会这楚灼了?纵是这楚灼年纪轻轻便能当上骠骑将军,也并非是靠的城府与心计,而是靠的蛮力与蛮拼?
心思至此,长玥面色也缓和半许,随即凝着楚灼,微微一笑。
这一笑,涵盖了太多东西,亦如一切谢意,仅在不言中。
而楚灼倒也能会议过来,纵是长玥此际的面容狰狞,他目光也无半分躲闪,反倒是也略微厚然的朝长玥咧嘴而笑,随即有些笨拙的开始转移话题,“扶玉姑娘来此,是为了打水?”
说完,朝长玥手中拎着的水壶望来。
长玥缓缓点头,随即,缓和出声,“我已打好了水,而扶渊还在等着用这些水洗肉,是以,扶玉得先告辞了。”
楚灼怔了一下,随即急忙点头。
长玥凝他一眼,瞬时又朝那一直未再出声的苏琉扫了一眼,这才转身,缓步朝原路而去。
待回得大坝,在场人流如云,处处皆有火堆与青烟冒出,有些动作快的,已在火堆上架上了肉。
此际的扶渊也已生起了火堆,猎物也处理了一只,待接过长玥手中的水壶,便稍稍清理一番,而后便穿肉上棒,架在火堆上炙烤。
长玥兀自坐下,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白狐与白貂,并未言话,这时,扶渊则是出声问:“扶玉姑娘前去打水,怎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