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淡然静观,不料接连之间,上台的皆是男子。
直至,一个时辰已过,终于陆续有几名女子登台,大抵是长袖善舞,歌声轻然,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今夜这才艺之比的气氛,才真正被彻底点燃。
一时,群臣皆兴,赞声连连。
长玥兀自静坐,时辰越往后推移,心下便越是麻木。
不多时,她神色微动,终归是稍稍转眸朝妖异之人望去,却见那刘氏与杨氏官员早已坐至一旁,徒留那女子素然与絮环坐在妖异之人身侧,娇柔而伴。
美人儿在侧,那妖异之人也是兴味正酣,只是他未再饮酒,虽与两名女子恣意调笑,但他的手,却依旧是落在怀中的白狐身上,不曾朝女子身上搭靠半许。大抵是察觉到了长玥目光,他开始转眸朝长玥望来,却是片刻,他则是勾唇而笑,“今儿与两位姑娘聊得畅然,倒是甚好。只是,如今正是才艺之比,两位姑娘倒也该回位准备准备,待上台展露才艺后,没准儿也能觅得良人。”
两人皆稍稍一怔,这回倒是极为默契的面面相觑一番,然而却是片刻,二人似了然过来,娇然而笑,只以为这妖异之人会在见得她们才艺后,再评判喜欢上谁,说不准还会趁此机会求得皇帝赐婚。
心思至此,两女心照不宣的各自回得了位置,长玥与妖异之人中间的位置也空了出来,却是片刻,那妖异之人勾唇而笑,出了声,“过来。”
柔腻腻的嗓音,却夹杂着调笑十足的兴味。
长玥按捺心神的朝他挪了过去,待坐定在他身边,他开始朝她意味深长的道:“方才被人环绕,本宫倒是无暇顾及扶玉美人儿,倒是冷落你了呢。”
长玥恭敬缓道:“宫主无需顾及扶玉,只要宫主欣然,纵是忽略了扶玉,扶玉也无怨言。”
她话语略微圆滑,答得委婉,只是这话一出,那妖异之人则是轻笑出声,“扶玉美人儿倒是善解人意,只不过却仍是不够圆滑。”
长玥按捺心神的抬眸观他。
他懒散迎上她的目光,邪肆张扬的笑着,意味深长的慢腾道:“若是扶玉美人儿能说自己吃醋,亦或是说不喜被本宫忽略,本宫听着,倒会更加愉悦。”
长玥心下微沉,只道这人无疑是又闲暇下来,是以便想拿她调侃了,只不过,他兴味盎然,奈何她却全然无心与他应付。
再者,方才那两名女子对他也是倾慕有加,他不调侃那二女,偏偏是出言委婉的将她们支开,最后再度堂而皇之的调侃她慕容长玥一人,无疑是这人趣味使然,亦或是就盯准了她,觉得调侃她才有兴味,又或是在意那两名美人儿,不愿对她们无礼,而调侃她慕容长玥,既是习惯,也显得无足轻重,可随意对待。
无疑,她慕容长玥在这妖异之人心中地位,许是还不及方才那两名女子。
思绪缠绕,麻木的心,也稍稍冷嗤半许。
仅是片刻,长玥恭敬缓和的出了声,“宫主若是喜欢扶玉这样,那以后,扶玉定让宫主满意。”
他轻笑一声,懒散道:“还是不必了,若要吃醋嘛,自该真心而为,若连吃醋都得虚伪而装了,那岂不是惹人发笑。”
长玥神色微动,兀自垂眸,并未言话。
然而正这时,不远处却突然扬来了一道太监欢愉的尖细嗓音,“才艺之比,精妙兴盛。皇上赞叹不已,只道是我大昭之国,年轻一代人才辈出,是我大昭之福。而今才艺之比将近一半,诸位欢然间,惠王妃特意自荐,也愿在诸位面前舞上一曲。”
这话刚落,在场之人皆怔,却是片刻,才欢然而呼,只是面上的惊愕之色,却是皆未消散。
长玥勾唇冷嗤,目光也不由朝那台子上落去,便见那身材修条婀娜之人,已是缓步榻上了台子。
曾经的慕容锦绣,胆小如鼠,时时跟随在晏亲王身边,便是与萧意之招呼时,也满面通红,瑟缩恭敬。却是,不料,岁月果然催人变,而今的慕容长玥,华裙早已被精致华贵的舞衣替代,长袖飘飞间,青丝飞舞,妆容精致,纵是不曾倾城倾国,但也算是清秀雅致,容色上乘。
待欢呼过后,在场之人皆沉寂下来,并不如先前各家公子与姑娘献艺时那般随和欢愉。
纵是慕容锦绣不得惠王喜爱,但也是身为公主,更掌权惠王府一切大小事宜,而今这大昭上下,惠王一手遮天,这惠王妃,纵是不得惠王喜,但也不是国人惹得起的。
而那台上的慕容锦绣,并不曾如先前之人那般自行介绍,仅是稍稍抬眸朝周遭之人扫了一眼,最后则是将目光凝在了一处,那双被跳跃火光略微映衬的瞳孔,一时之间也显得明灭不定,似深情款款,却又像是哀然沉重。
“飞天舞曲,惊天人,锦绣不才,愿试然。君心一变,万里冰,妾心依旧,顾自怜。”突然间,那慕容锦绣出了声,嗓音脆然,却掩饰不赘分怅然,话刚到这儿,她便突然顿住了嗓子,目光朝那处挪开,而后朝前方篝火旁的人一扫,红唇一启,再道:“当年长玥公主一曲飞天舞惊为天人,而今锦绣也愿舞得一曲飞天舞让诸位评判评判。若锦绣之舞比过当年的长玥公主,便是锦绣之幸,若是比不过,我慕容锦绣在此发誓,以后再不入宴席,深守王府,再不出得府门半步。”
似哀似绝的嗓音一出,瞬时,让在场之人齐齐变了脸色。
那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