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神色微动,沉默不言,待足下再度朝前行了几步后,她才头也不回的阴沉而道:“东宫虽是近在眼前,但东宫道路蜿蜒,也非我能全然熟识,我让浣夕带路,也是自然。”
说着,足下终归还是停下,阴沉的转眸观他,冷冽而道:“反倒是扶渊侍卫,此际不在你主子身边陪着,站在这东宫之前是为何意?”
冷冽的嗓音,直白至极,甚至隐约之中还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质问与威胁。
只奈何那扶渊终归不是胆小怯懦之人,纵是长玥言语这般冷冽,他也面不改色,甚至连那朝长玥落来的目光都毫无起伏,沉寂一片。
“扶渊乃我家宫主护卫,自该护宫主身侧。而扶渊此际在此,自也因我家宫主,在这东宫。”
缓慢的嗓音,无波无澜,犹如他面色一般毫无情绪,甚至也毫无温度。
然而这话落在长玥耳里,却无疑是巨石坠湖,水花四溅。
她眉头蓦然而皱,瞳孔也当即一缩,心下深处,也刹那间再度沉了几许。
那妖异之人,竟在这东宫?
思绪至此,冷意十足。不用多想都知他妖异之人出现在东宫,定是来者不善了,说不准便是冲着她而来。
只是奇怪的是,这东宫乃太子瑢的地盘,而今日宴席,宫中各处都戒备十足,这东宫更该是戒备十足,而那妖异之人与这扶渊,竟可在那重重的戒备之下,公然且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东宫?
越想,越觉思绪翻腾,猜忌不止。
长玥并未言话,仅是立在原地,冷沉无波的朝扶渊盯着。
则是片刻,扶渊薄唇一启,继续而道:“宫主正于东宫主殿等候,望长玥公主早些过去,切莫让宫主久等。”
刚毅无波的嗓音,却也是直白十足,瞬时之间将长玥心中的所有猜忌全数击散,从而骤然之间衍生出了不少的凉意与绝绝。
那妖异之人,果然来这东宫了!
她瞳孔一缩,面色冷冽至极,思绪翻腾中,她并未朝扶渊应话,反倒是眸色一动,转眸朝僵立在前方的浣夕道:“今日宴席上,走得太过匆匆,不曾于太子殿下真正当面恭贺一句。浣夕,领路去礼殿。”
浣夕一怔,愕然观她。
扶渊神色未变,沉然无波的朝长玥凝着,低沉而道:“长玥公主若将太子当做依附之人,许是不妥了。今日太子大寿,群臣敬酒,太子大醉之中突然身子失控,摔倒在地。此际,太子正半死不活在太医院受御医医治,是以此际,长玥公主若凭借太子来疏离威慑我家宫主,自是绝非明智,甚至于,若长玥公主当真惹怒我家宫主,这后果,不止是长玥公主这条命,便是公主兄长的性命,宫主,也会一并拿去。”
刚毅的嗓音,依旧无波无澜,然而这话入得长玥耳里,却是森冷薄情,威胁重重。
长玥心口一跳,冷意乍寒,连带面色都全数陡变。
她倒是未曾料到,那太子瑢,竟是大醉摔倒,正于太医院紧张医治。如此,今日那礼殿宴席,便正是那妖异之人占了上风,大展风头?
而那一向腹黑的太子瑢,又究竟是当真措手不及的处于弱势,还是,心有计策,屈心而就,打算隐藏实力,明着示弱,而暗地里则是层层布控,只为惊天一搏?毕竟,以前连妖异之人都亲口说过太子瑢不可小觑,如此,连那不可一世的妖异之人都极为忌讳之人,又怎会真正弱到如此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