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瞳孔猛然而缩,袖袍中的手,也早已是紧握成拳,甚至隐隐发颤。
她森冷煞气的凝他,阴沉而道:“宫主今日,当真要对长玥与我兄长挑拨离间?”
他媚.眼如斯,妖异的面容上卷着几缕笑,随即兴味而道:“本宫言行,历来直白。长玥美人儿当真以为本宫会百无聊赖到来挑拨你与你家兄长的关系?呵,如此行径,倒也不够光明磊落,甚至吃力不讨好,本宫这懒散之人,又为何要多费唇舌的劝诫于你?”
长玥不曾将他这话放入耳里,更也不曾信任。
这妖异之人历来诡计多端,阴沉腹黑,他那心思,她虽不能猜中,待也务必得多加抵触与防备。
再者,这妖异之人历来视她为棋,行事皆有他的用意与算计,是以,即便这次他的话是真,但她也不可真正信任于他,甚至卸下心防。
心思至此,长玥面上的表情再度沉了几许。
待半晌后,长玥才稍稍敛神,阴沉而道:“宫主之心,长玥历来猜之不透。只是如今,无论宫主之言是否为真,长玥对长兄之情,自也不可真正懈怠。”
他眼角稍稍一挑,面上邪肆笑意也稍稍减却半许。
则是片刻,他懒散而道:“长玥美人儿在乎所谓的亲情与情谊,本宫自然不能强行干涉。是非如何,自有时间来证明。是以,长玥美人儿此际尽可不信,待得日后,若猜测皆变为现实,亲人也反目成仇了,还望那时,长玥美人儿也能如此淡定,不要绝望的寻死腻活。”
长玥目光一沉,干脆而道:“长玥这条性命,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回,便是再怎么绝望,长玥也定不会寻死腻活。”
“长玥美人儿有这等骨气,本宫倒也欣慰。”他轻笑一声,柔魅而道,待嗓音落下,他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随即悠然而道:“今日,长玥美人儿与你家兄长倒是相聚得久,本宫听说,你那兄长近些日子倒是叱咤风云的名人,连太子瑢都有意拉拢,呵,如此飒然之人,就不知他与长玥美人儿今日相处,嘱咐了长玥美人儿什么话?”
长玥眼角一挑,心底顿生戒备,凝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阴沉,冷冽而道:“宫主历来眼线众多,岂会不知我家兄长对我嘱咐了些什么?”
他勾唇而笑,“线人离得远,不曾真正打听清楚。”
他答得直白。
然而长玥却是不信这话。
这妖异之人历来不可一世,手下之人也是各有千秋,能力非凡,若连听墙角之事都未能做得完善,如此,那些线人又岂能称得上是灵御宫之人?
长玥心下了然,怀疑重重,却也是鄙夷重重。
待默了片刻,她才淡漠而道:“长玥兄长,不过是嘱咐长玥小心这云苍宫中的太后与太子妃罢了。”
他兴味观她,懒散而笑。
长玥麻木冷沉的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阴沉而道:“毕竟,长玥昨日便已得罪了这二人,难免让这二人怀恨在心。”
他慢悠悠的道:“云苍宫中的太后与太子妃,又岂能是长玥美人儿的对手。若你家兄长当真只嘱咐你这些,便也着实小看你了,更有甚者,他对你便初心不变,体贴关心了,而非你方才口中所说的,情谊易变了,呵。”
长玥心底一沉,只觉这人着实是太过深厚聪明,甚至聪明得似是能将她全数看透。
一时之间,心思起伏,然而长玥却无心再多言,仅是垂眸下来,低沉而道:“长玥言之属实,宫主若是不信,长玥也别无它法。”
“当日大昭宫变,大昭前太子拼死逃出宫闱,连妻儿与皇妹都不顾,自行逃命。而今复仇而来,定是满身晦气,杀伐漫天,呵,此人,自是被仇恨全然附体,人格全变,对待长玥美人儿时,自也不曾有当初的亲切之意,再者,当日大昭宫变,皆因大昭惠王与大昭先帝勾结,而当初长玥公主又极是倾慕大昭惠王,甚至于大昭惠王情投意合,想必你那兄长对你,心底定是或多或少的生有怨恨,而今他对你疏离,便更能说得过去了。如此,不用猜都知,他今日专程与你见面,这目的,定不是为了亲人叙旧,而是别有所图,甚至于,今日长玥美人儿本是离开了礼殿,照你那时在礼殿之上对太子瑢的厌恶,对本宫的忌恨,定会出了礼殿便迅速离宫,然而,长玥美人儿却并非真正离宫,反倒是与你皇兄见了一面后,竟再度回得东宫而来,呵,你今日才伤了太子瑢,甚至又为云苍皇后与太子妃的眼中钉,而今再屈身返回这东宫,硬气如你,自也做不出这委屈自己的事来,是以,想必定是你那皇兄,劝你留在这东宫,又或者,你那皇兄本就心有所图,以图让你,蒙惑与勾结太子瑢,从而,先主宰这云苍,再利用云苍国力来堂而皇之的夺回大昭,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