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清晰的道路到晚上就变得模糊和艰难起来,偶尔被枝叶刮到,偶尔踩在凸起的石头上蹉跌不稳,她前行的很吃力,连脚关节都微微酸涩。
可是她却不敢停留一分一秒,争取一点微妙的时间对她来说相当于成功的一半。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前面的路上,夜风夹带着冰山之冷意迎面涌动。殷华芝惊吓地看着几步远的人的面孔,是慕岩。
“回去。”慕岩冷冷不加起伏的调子。
殷华芝边往后退边摇头:“我不要回去,求你了让我走吧。我不想住在这里,他绝情地让我害怕,逃跑才是我唯一的路。你可不可以当作没看见?求你……。”
殷华芝泫然泣下的低吟楚楚可怜,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不让也不会采用这种类似自杀的方式。她已经那么狼狈,希望眼前人能有一点点的心软,不要像濮苍那般不留情。
就着光线看见那低落的莹色眼泪,沉默的慕岩冷漠开口:“不可以。”连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的语气。
“难道你们都是没人性的么?我只是想离开而已。”殷华芝哭着争论。
慕岩没有再开口,冰冷地站立在黑暗中似一种既定的规则。殷华芝见他不肯放过自己,转过脸往边上的树林看去,里面被树枝遮盖地更森密和阴暗。她不管不顾地拔起腿就跑。
慕岩淡然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背影消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能逃到哪里去。
殷华芝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跑着,身心又累又害怕,上面绿叶形成的顶蓬遮住了月色,只能顺着景致的模糊轮廓向前摸索着,手不间断地拭去脸上的泪水。
心里有个坚定的信念让自己不要停歇。
风在耳边刮过,曲折的道路往后倒退,不同于她的凌乱脚步声往这边阵阵传来。殷华芝惊骇地越慌不择路,摸着漆黑之色穿破困阻。
“啊!”殷华芝一下踩到凸起的石头摔在地上,尖锐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我的脚,好痛……。”好像是上次脱臼的地方,难道又受伤了么。
追逐的脚步声像盘旋在夜空下的苍鹰翅膀拍打的危险声音,扩散在每一个感知里。殷华芝忍着痛想站起身,受伤的腿刚承受到力就又痛得跌倒,气息急喘不及。
站不了她只能垂死挣扎地爬伏,俶尔,周边的灯光从树枝上隐蔽式的齐刷射出,像透过枝叶的太阳光让殷华芝无所遁行,她遮住长时间困顿黑暗一时无法适应的眼睛,耳朵分辨出脚步声已停在面前。
放下手便看见濮苍从保镖中走出,直到离殷华芝几步的距离,鹰隼的利眼俯视她惊慌至惨白的容颜和伤残的脚。
“我、我……。”殷华芝恐惧至极地看着他,就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女孩遇上了一只嗜血的野兽。
无助,心急如焚地想逃脱兽口又挣脱地全身溢血。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一定就是那无穷无尽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