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眉毛轻佻了下,带着几分凝重,几分执着,和几分透彻。
言梓夏一袭枫叶般的血红纱衣,竟像极了沈墨那妖孽,却无法洞悉此刻这些人想着什么!
她细细望着祈清和白浅瑗,莹莹双眼里,尽是琥珀般澄澈之色,仿似要将两个陌生人一丝一丝地纳入眼底一般,看个明白。良久,她才恍惚笑开了,有些小孩子气地笑了。
“那个,我现在真的不认识你们了,是不是我们之前见过面啊。”带着一丝地羞赧和淡然。
白浅瑗似乎懂了,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细声道:“七嫂,七哥哥他一直在找你呢,怪不得一直找不着,原来你把七哥哥都忘记了呀。”
似乎是注意到了祈清地存在,白浅瑗巧妙地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言梓夏蹙眉,正疑惑着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随即又无关紧要地笑了。她笑着,将视线转向替他们解围的祈清,淡然清冷,透着一丝丝疏离,却也是个俊美的男子。
想着,思维似乎将他与记忆里的某个影子重合着,恬然精致,嘴角带着细微的笑,天真地有些傻里傻气,像极了一块璞玉——
她现在记不得了,或许以后会想起来吧。
他是谁?言梓夏顾自问着心底的那个答案,却无人回答。
她看向白浅瑗,带着一丝凝重,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吧!
祈清淡淡地看着言梓夏,自然,他是十分熟悉对面的女子,毕竟是那个人要保护的人呢!
手中长剑,微泛冷光,清冷地道:“在下祈清,不知二位是——”
言梓夏不无疏离地笑着:“言梓夏,萍水相逢,却劳烦公子出手相助。”
如花笑靥,轻佻眉梢,白浅瑗不禁思索了下,轻轻报上了名姓:“明珠。”她可是堂堂轩辕王朝的明珠公主,这明珠二字也算是她的名字吧!
“不知二位居于何处,祈清愿送佛送到西,将两位姑娘送回可好?”祈清恭敬地道。
言梓夏感慨一笑,轻道:“多谢了,不劳烦祈公子了。”
颠簸间,马车走走停停,终是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途中,言梓夏终于得知了白浅瑗是为了逃婚才出走的,好吧,她其实最看不惯逼婚一事,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之后,竟是如此地执意。
言梓夏告别了祈清,便被白浅瑗硬拉着,来到了此处别院。余辉掩映下,别院竟蒙上一层如纱般似梦似幻,明朗而又模糊。
她被白浅瑗拉着入了大厅,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心底竟觉得空落落的。
“七嫂,这里可是皇家别院呢,好像七哥哥前些日子已经到了。”兴奋地嚷道,白浅瑗本来只想着避过和亲,才逃婚至此的,一来到凤阳城便遇见了言梓夏,自是喜不自禁。
言梓夏听着她一句一个七嫂,心底竟翻滚着莫名的情绪,似乎想要冲破喉咙叫嚣出来,却被牢牢地困住,只能无助地呼吸喘息,胸口竟是烦躁不安起来。
厅堂上,隽黑如墨的发丝轻轻飞扬起来,腰间缀着流苏,袖口缎带,皆随着跃动的身影飞舞着,衬着一袭漆黑的长袍,透着深然入骨的寒意。
清俊的脸上隐隐透着苍白,无一丝血色,似乎能够想象那抹冰冷,蚀骨入心般!
“是你——”静寂的空气中,似乎飘过什么声音。逐渐地,消失掉了——
白子卿静静地立在言梓夏的对面,看着她朦胧不解疑惑的眼神,双手竟不觉地握紧,紧紧地握着,似乎要将满满的寒意握进了拳内捏碎了一般。
“王爷——”李安只能安静地立在身后,眼神透出凄凉,谁又能想到,王妃竟然失忆了,将王爷忘得干干净净了,还真是让王爷难以接受吧!
“七哥哥,我找到七嫂了呢,七哥哥,是七嫂哦——”白浅瑗竟然将他们找寻多日的言梓夏找到了,并且带了回来,自是迫不及地向着白子卿邀功了。
“恩。”白子卿只淡淡地应了声,李安便将白浅瑗带了下去。
许久,言梓夏竟突地兀自莫名一笑:“你是那夜私自闯入绿柳山庄的人,你还知道我?”浓浓无奈随之飘出,眼神带着一抹沉重地哀色。
“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艳红色的枫叶漫天飞扬间,渐渐迷了人心窍。
“我能抱抱你吗?”摊开手掌,正有血迹点点渗出。
白子卿强迫自己压抑着冰冷的心,急欲占有言梓夏的心,紧紧握拳时,指尖嵌进手掌的痕迹。
“我能,抱抱你吗?”近乎祈求着,轻颤着。
言梓夏猛地全身抖得一颤,竟有温温的液体滚落下来,湿了眼角,不自觉地,那冰凉血液合着泪水的温热,将愈渐浓烈的痛意缓缓渡进了骨髓之内——
“你——”她微启双唇,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从那一刻起,已经有什么莫名的情绪渐渐充实了她那空白许久的心,那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私密角落,那场忘却许久的或甘或苦的记忆——
“言言——”白子卿低喃着,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他心爱的女子。
这份感情,即使藏得再好,也终究随着时间推移,愈渐浓烈开来。直到有一天,发觉,竟再也无法接受对她翘首以盼的心心念念了。
这一刻,白子卿多么渴望时间静止,静止在这拥抱的时刻里!
白子卿静静望着那埋首之人,收紧了双臂,沉默不语。
颈窝处,有一个从来倔傲坚韧的人不懂白子卿的心,却靠在他的肩头,尽量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