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气,草长莺飞,旭日和风。
言梓夏用完早膳,便拖着沉重的肚子坐在室外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花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嗅着淡淡的花香。
这段安逸的日子,无所事事,时间过得也是极快,转眼已是午后了,用过午膳便和阡陌在凌风楼外的小园子里研习刺绣看看书,渐渐地便感觉乏了。
“阡陌,我有些累了,想回屋睡一会儿。”说着,便由春草夏荷搀着回房了。
“小姐,醒了就叫一声,我们就在外面候着。”阡陌点着头。
石桌上摆着点心,香茗,春草给阡陌拿來条薄毯盖着,闲闲聊着天,便任由那边房间里的言梓夏休息,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房间很安静,阳光微微洒落,依稀能够听见远处传來的娇笑声。
言梓夏轻叹了一声,便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阵凌然的杀意袭來,。
她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向着旁边躲去,竟是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深深地插入了棉被之中。
“你,。”竟然是那个白痴舞姬,那个嚷着是白子卿的人的挑衅舞姬。
“我尊贵的七王妃,我只是让一个丫鬟上了花轿,而我便一直躲在这里等你呢?既然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单单让你好过的。”俊美的面孔此刻显得如此狰狞,手握着刀匕泛着冷光,再次向着言梓夏扑來。
“來人,有刺客,。”言梓夏冲忙大喊一声,却还心悸着阡陌别跑进來了。
言梓夏虽然有功夫,却因为顶着一个硕大的肚子而无法发挥,那舞姬因为常年习武,倒显得极为有力,挥舞着匕首竟也带着狠厉杀意。
门外传來凌乱的脚步声,舞姬孤注一掷,猛地朝着言梓夏避无可避的角度扑來,她只能险险地弯下腰,从她腰侧滚了出去,然这一滚,却再也沒有力气爬起來了。
“王妃,。”春草带着侍卫快速地将那舞姬擒住,而阡陌夏荷却是更担心言梓夏。
“哈哈哈,七王妃,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让你痛不欲生,。”
舞姬叫嚣着,言梓夏什么也听不见,本能地捂着肚子,身体蜷曲着缩在地上,额头上挤出大片冷汗,粗喘着,眼睛微闭,五官扭曲在一起。
“春草,快去叫大夫,还有稳婆,。”她死死咬着牙,低声喊着。
阡陌握着指尖,朝着那舞姬狠狠扇了两巴掌,似乎还不解恨,瞪着她恐怖地道:“敢伤我家小姐,你才是找死,把她给我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
侍卫都是忠心之人,看着自家王妃如此痛苦的神情,自然是要出一口气,侍卫头头李安的夫人阡陌一说,他们便快速去执行了,也不顾阡陌只是个丫鬟。
言梓夏躺在床上,面色痛苦至极,白得更是沒有一丝血色,冷汗遍布,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褥的一角,微侧着身子,痛苦的低吟着。
“阡,,陌,。”好痛,。
她从來都沒有感受过这种痛,下体似乎要撕裂了一般,平时的胎动,就算孩子再厉害,也不会成这样,那撕心裂肺的痛一阵一阵的,间隔的时间越來越短,。
“阡陌,。”言梓夏紧紧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意识已经一片模糊,被身下的剧痛折腾得根本无法思考,发现甚至连要发出声音都很困难了。
“小姐,小姐你忍一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到了,小姐,别吓我啊!。”阡陌握着言梓夏冰冷冷的手,更是心疼极了,也不顾自己也是个孕妇了。
虽然,那舞姬只是在言梓夏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却是让她严重地动了胎气,极有可能早产。
“阡陌,救孩子,救孩子,。”她只感觉肚腹深处一阵激烈的收缩,一阵接着一阵,紧密地疼痛,简直就是像要窒息,粗重地喘息着,几缕头发粘湿贴在额边,神情憔然。
约莫过了片刻,大夫和稳婆还沒到,倒是一个人提前回來了。
“王爷,。”阡陌愣了半晌,有下跪请罪的趋势,却被李安拉住了。
白子卿怎么也沒想到,刚刚一回來,便赶上这么大的场面,下意识的害怕了,若是再迟一点回來,他的言言会如何是好呢?“言言,言言,。”
刚进门时便听黎叔说了发生的事,他恨不得一掌劈死那个死女人,却还是先急急飞奔回凌风楼,看他的宝贝言梓夏了:“言言,言言,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子卿啊!”
白子卿看着言梓夏额头布满了冷汗,心中更是慌了,恐惧迅速地蔓延着,也下意识地取过手帕为她擦拭着:“言言,我回來了,。”
“唔,你回來了,。”言梓夏呻吟了半响,肚子越发鼓胀得生疼,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在里面翻滚闹腾着,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流出体外,微湿微腥。
“言言,马上就沒事的,大夫马上就到了,。”白子卿目色发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看着言梓夏苍白的脸,握着她冰冷的手,甚至他也沒有丝毫温度。
当大夫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却见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言梓夏躲避舞姬扔出的东西还沒來得及收拾,又被她的情况震撼到兵荒马乱,那大夫细细把了下脉,稍稍瞧了一眼,便急急地吩咐下人备热水,准备让稳婆接生。
稳婆开始忙活,让所有的男人都出去,白子卿却死活不走,黎叔也执拗不过,也只能听之任之,毕竟他们家这个王爷早已惊世骇俗了。
只是,白子卿还是被大夫带着到了一侧,低低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