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稳占上风,却在一瞬间落入这么个被动局面秦洛恨得牙根痒痒,但好在他还是足够聪明,没有在这个时候问一个“否则——”
“这个自然,臣弟同皇兄骨肉情深!”秦洛不动声色的开口,心里仍是不屑。
对她起誓?虽然表面上有个姐弟的名分,谁都知道他们自始至终就不是一家人。
秦菁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即将被废的公主,她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说这种话?
面上维持着素雅的笑容,秦洛上前一步面对启天殿外的朗朗晴天竖起右手三指朗声开口,“秦氏子洛,今日在嫡姐荣安长公主面前立誓,有我一日便会护得皇兄周全,毫发无损,他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秦的皇帝!”虽然是言不由衷,但是听到他这番话秦菁也终于满意,“你刚刚说的话字字句句皇姐都放在心上了,你也千万要记得。”
秦菁唇角微弯不再多言,上前动作轻柔的把那件从秦宣宫里拿出来的龙袍披在秦洛身上,旁边服侍的小太监见状赶忙上前帮着秦洛把衣服穿好。
秦菁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今日这个皇位是她亲手送出去的,而且注定永远拿不回来,但是能以此保全宣儿的性命,她以为值得。
“管公公,把玉玺拿来!”等到秦洛穿戴整齐秦菁才又开口。
“是!”管海盛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然后依言转身快步走下台阶从晴云手里接过那个托盘,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呈送到秦菁面前。
皇子逼宫夺位跟皇帝主动禅位两者之间的意义天差地别,秦洛心里有恨也有不甘,但是面对满朝文武悠悠众口他还是咬牙一撩袍角重重的屈膝跪了下去。
秦菁在心里冷笑,即便明知道下一刻她就会从云端跌入泥沼,但在这一刻,她仍然可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接受这个即将成为大秦王者的男人的跪拜之礼。
秦菁高高在上面容冷酷的俯视这个跪在她脚下的男人,然后缓缓抬手从身边管海盛手中擎着的托盘上提起那方用明黄绸缎裹着的传国玉玺。
“现在,答应本宫第二件事!”她并没有马上把玉玺交给他,而是居高临下神情冷漠的看着他。
秦洛跪在地上,用同样充满怨毒却伪装的谦逊的目光回望她,“皇姐尽管吩咐,臣弟定当遵从!”
他们之间从来就是这样的苦大仇深,谁也没指望过握手言和。
面对秦洛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秦菁只是无所谓的牵了牵嘴角给一直站在身后柱子旁边的晴云使了个眼色。
晴云会意点了下头,然后小心翼翼的上前跪到秦洛旁边垂首把手里的托盘呈送到他面前。
托盘上一张纸外加一份折子,纸张是展开的,寥寥数语秦洛却没来得及看,只是目光落在最左侧的“休书”二字上就已经脸色一变诧异的扭头去看了眼堂下静立着的苏晋阳。
苏晋阳不明所以,但敏锐的察觉到托盘上摆着的东西定然同自己有关。
“皇姐——”秦洛收回目光迫不及待的抬头去看秦菁,尽量的好言相劝,“您与驸马的家事臣弟本来来不该过问,但此事事关皇室声誉,兹事体大,还请皇姐三思而后行。”
为了顾全苏晋阳的面子,秦洛说的十分隐晦,堂下朝臣不明所以,已经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既然你今日还肯称呼本宫一声皇姐就该明白,这封休书只是本宫的一个决定。”秦菁冷笑一声,虽然听到脚下一片哗然之声却连头都没回只是面不改色对秦洛道,“众所周知,本宫与驸马成婚十载一直貌合神离,这种日子本宫不想再屈就,所以昨夜已经签下休书与他断了夫妻间的情分。”
“皇姐——”今时今日他能站在这里苏晋阳也出了不少力,过河拆桥的话怕是不好。
秦洛有些慌了,“这件事还是等到下朝再议吧,这些年驸马数次带兵出征为我大秦抵御外敌,于社稷有功,此时你若一意孤行与他签下离书怕是会惹人非议,损伤国本。”
等到下朝再议?殊不知她要的就是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的效果么?
“是休书!”秦菁纠正,蛮横的打断他的话,半分情面都不留,“这件事本是本宫的私事,但今日本宫既然把这传国玉玺交予你,你便是我大秦皇室的一家之主,所以本宫要你即刻颁下圣旨昭告天下,荣安长公主休夫,自今日起苏晋阳与我大秦皇室再无半分瓜葛!”
是休夫不是和离,这个驸马当年是她放弃自我向父皇求来的,既然始终得不到,那么要丢弃也要自己动手。
是她不再要他了,从今以后他就只是一个她荣安长公主不要了的男人。
秦菁的语气决绝,苏晋阳突然明白昨晚床第之间她眉目间那些清明如冰的冷色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个女人用她那让人厌弃的长公主的身份左右他的命运长达十年之久,这一刻却又当着文武百官面前给了他这样的侮辱。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火气上升到了极点,但是莫名其妙心里涌现更多的情绪却是无措跟茫然。
他从来就没想到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盛怒之下藏于广袖下面的手掌收握成拳死死的攥着,脸色差的有些怕人。
秦洛看到了,心下突然一个轻颤。
今日他逼宫所动用的十三万精兵还是通过苏晋阳的手借调过来的,虽然眼见着自己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