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啸拿过茶盏,吹几口气,闲闲的品苟。
不急,真的,她半点都不急,她有的是耐心与时间等人醒来,哪怕金氏与水泽一群人全晕了,她也不会着急。
“你,你真……真要逼死我孙女才甘心么?”缓过一口气,金好运转过头,看着晕过去的孙女,心疼的暗中在滴血,转首,换上的是一脸的质问。
无耻!
“是你金氏辱我在先,何来我逼你之说?”水啸鄙夷的暗啐一口:“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里可不是金家,而是水宅。”
金好运一噎,有瞬间的呆滞,再抬眼,盯着自己曾经以为是个小毛孩,丝毫不曾放于眼底的小少年,略带苍沧的眼里带着哀求:“看在二家的交情上,放她一条生路可好?”
按大陆婚约定律,女子虽未出嫁,却确确实实是别人的妻,如果真跟人有私情,男方也真是有权将其处死。
而他本只是想着水震是坦荡君子,自己主动退婚,对方在爆怒之下,必不会想到那么多,只会一口应承,那解除婚约的事也就成了。
河氏,一定是河氏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暗暗的瞟过河氏世家的三人,金好运无比确信一定是河氏插了一手,却是有怒不敢言,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水震老爷子、静王心情很好,二人对望一眼,欣慰的轻笑着,坚决的只当后盾,绝不主动的插手。
“交情,二家还有何交情可言?我爷爷可不是那种有利可图便贴热脸,没利可图就折桥的小人。”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水啸终于不再掩饰心中的鄙夷,见金好运气得差点要晕时,又添上一句:“我同意解除婚约,却绝不同意更改婚书。现在马上将婚书拿来我核查,如若无误,签字画押,从此再无关系。”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不定的金好运,霍然瞪大了眼,在暗掐一把,确认不是做梦,惊喜的取出折叠如书本的一纸红色婚书:“婚书在此。”
绿萼沉着脸接过婚书,呈送到小主子桌几上。
打开婚书,里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女神为证,天地为媒,拟定婚盟,不弃不离”后面是男女方名字,再后是落款,指印,水啸确认无误,抬头:“检视当年的聘礼,不是我家的东西,不要拿来辱我的眼。”
气血一涌,金好运手背青筋又是一阵爆跳,奈何又不能发作,只能又赶紧的指挥着人,将十二抬大礼的六抬送到厅中心摆放,任人栓查。
水泽、金父等人亦回神,个个脸呈喜色,金母本想弄想醒女儿,想了一想后,又打住。
“秦娘子,拿着这份单子,查点聘礼。”水震随手抛出一份叠了数叠的单子,递给秦娘子。
金母的脸色突的变了变。
秦娘子接过单子,准备亲点。
“你们去几个人帮忙。”河洛图在收到凤留行的一个眼神后,淡定的对着后面的一群人弹弹手指儿。
河氏世家的一群随从,整整齐齐的一声响应后,鱼贯行出十二人,走到箱笼前,均分而立,第一箱前的人立即开箱。
第一箱是玉,本是喻意“生死不渝”之意,河氏随从其中之一将里面的四方木盘取出,递给另一位,自己再取出一方,任秦娘子对单。
四方盘铺红绒布,上方的玉器件件精美透剔,光泽晶莹,一见可知是上品好玉,素来对玉器独有钟情的水啸睁大眼,一一的观察,准备先暗察,等事后就去拿几块放在身边。
“终于来了!”才过一会,水震悠悠的抬眸,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凤留行、河洛图微微的扬扬眉,又品茶,河炯也淡定的不语,金好运、水泽、左护法等人不明所以的对望一眼,随即又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外。
好事?
听那老爷子的语气,水啸感应到是好不是坏,也好奇的抬眸而望。
随着那一望,果然又见一位红衣禁军引着一群人正奔上房而来,来人很快,不消一刻便到上房前的廊外。
这群人个个皆面容肃穆,目光沉静,身上隐隐的有着历经生死洗礼后的苍桑与豪迈气息,都是短装打扮,衣色不一,看起来干练而精悍。
为首是一位高大的红面男子,约四十有余而五十不足的样子,后背斜背一把长剑,颇有几分江湖侠士的味道,其后方的人排成二列,四人一组的分别抬着被厚厚黑布蒙着的四样巨大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件。
看到来人后,厅内的左护法、水泽等人突的露出凝重之色。
秦娘子在迟疑一下后,打着手势,与河氏世家的随从将六台大礼移至一边,暂时中断对单的大事。
来人将要踏上房台阶时,水震一跃就越过中堂的距离,亲迎至门口,而水泽在看到水震亲迎时,脸上又变得一片乌黑。
红面男子等一群人在见到老爷子时,皆露出一抹微笑。
“各位辛苦了!有劳川流阁下亲自相送,有失远迎,还请大量。”老爷子在来人上台阶后,有力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川流,大陆有名的镖师一行中巨头“四海镖行”的开山老大,也是识天境高手之一,其人带领着一帮兄弟走南闯北,既为帮客人护送物,也人保驾护航的做保镖。
“不敢当,我等幸不辱命。”川流回握一下,看看厅内,露出几分惊诧,随即明白过来后很快镇定如旧,再望望主座上坐着的白袍小少年,欲言有止。
呃,同情?她需要么?
不过,今天还真是热闹!
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