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仍是久久沒有回答,走出凉亭,踏着白玉的石子路上,一路无语。
华裳跟在后面,见惠儿迟迟沒做应答,又问了句,“你可喜欢他?”
若是惠儿答喜欢,她必定想尽一切办法让惠儿和华岩在一起,若惠儿答不喜欢,她便回去劝师哥死了这份心,别惦记别人家的媳妇儿。
正过來的戈崖听到这话,心生不悦,怒斥华裳,“你问朕的王后这话是何意?”
惠儿见戈崖面上隐忍着不悦的气怒儿未发,正欲开口替华裳掩下这话,华裳却是不惊,脸上笑容淡然,从容而对,“我自是问王后娘娘娘是否喜欢陛下。难道,问错了?”
听这话,戈崖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语气温和下來,“那惠儿可是如何回答的?”
华裳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看的戈崖是失落万分,最后说道,“到沒回答,却见脸上羞红染面,是缄默沉思的,又是來回踱步心中暗自思量的。”
“你休要再说了,我哪里有这般过?”惠儿此刻已无方才的羞涩之相,对戈崖也只是礼数性的看了一眼。
“想來,娘娘是要多想些时日。那我便先告辞了!”天色已晚,华裳可沒想过要在宫里过夜,虽然,师哥说陛下在宫里特意为他留了处亭榭阁,宫里哪里有在外面逍遥自在。
碎散的暖阳映在池面上,有风吹过,荡漾起金色鳞波的涟漪,水池边一棵苍老的大树,枯枝投映在池水里,惠儿望着池水里的锦鲤发呆,心里想着华裳说的那话,“他喜欢你,你可喜欢他?”
喜欢华岩吗?不知道,也从不敢去想这些事。但不可否认,自己对华岩的感觉是不一般的,说不出喜不喜欢,有他在身边总会觉得安心。
升了月华殿副总管太监的瑾权公公微弓着身子碎步的往凉亭这儿來,向戈崖行了礼,又向惠儿行了礼,才对戈崖说,“陛下,先王缤娘娘娘的娘家人入宫里來向陛下、娘娘拜年顺道拜祭一下已故的缤娘娘,这会儿正在月华正殿里候着呢。”
想到缤娘娘在宫里离奇的突然死去,还是死在之前的太子 宫,不管缤娘娘的死与惠儿有沒有关系,可外面的人却都认为是惠儿杀了缤娘娘。因此,戈崖对缤娘娘的家人心中还是有几分愧意的。
“朕和王后这便过去,你速去吩咐人将锦翠宫边上的玉衡阁收拾妥当。”
“是,奴才这便去。”瑾权领了旨,手上的拂尘一扬,唤上几个小太监、小宫女,拿着抹布、扫帚,提着水桶,一大行人火急火燎的往玉衡阁去了。
戈崖步入大殿中,惠儿温谦恭顺,却又有让人不敢冒犯的威严,身跟其后。在旁人看來,戈崖与惠儿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帝后和谐,出入成双,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缤娘娘虽已死数月,但她的母亲卿氏仍沉溺在丧女之痛里,喜庆的新年,却见她是满满的伤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女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痛苦折磨得垂暮之年的卿氏,又显衰老残败。
相对于卿氏,缤娘娘的父亲史安南要沉稳几分,女儿之死,虽让他夫妇二人沉痛,可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女儿生前过的好不好?女儿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这些,才是他们唯一能为死去的女儿做的事。
“老臣史安南携夫人拜见陛下万岁、娘娘千岁!”史安南见戈崖和惠儿一进來,便拉着正伤心着的卿氏,行了一个大的跪拜之礼。
卿氏压低着声音,强颜扯出几丝笑颜,跟着丈夫喊了句,“拜见陛下万岁、娘娘千岁!”头一直磕在地上,她在外面也是听说了些有关女儿死的内幕,说是女儿是死在太子 宫的,而见着女儿死的就是现在的王后和她的两个侍女。
“史将军从边关远道而來,一路辛苦,朕听闻史将军驻守的丘辽镇,民风淳补,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朕心甚慰!”戈崖步上金阶,在龙椅之上坐下,惠儿在他旁边的一雕龙刻凤的金光闪闪的黄金打造的椅子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台下的两人。
史安南诚惶诚恐,忙道,“一切都是陛下英明,治国有方,福及甚远,才让臣及丘辽百姓得享太平。”
听着史安南的话,惠儿不由心里笑道,戈崖登基不足一月,丘辽不管是富庶太平还是潦倒人心不古,与戈崖是否昏庸或英明可能扯上半点关系?朝堂对话,君臣对话,可谓这般,若君主资质一般,定会被那一庙堂的臣子骗的团团转。
戈崖也无心与史安南这样说下去,便挥手让两人平身,赐了座,“两位远道而來,便留在宫里多住些时日,朕已派人打扫好了缤娘娘生前住的锦翠宫边上的玉衡阁,两位便在玉衡阁里住下。”
史安南夫妇两人忙起身叩谢皇恩,戈崖让史安南说了些边关小镇里的事,之后又说了自己将如何治国,下令减轻赋税,之后再实行何种国策……史安南听的心中更是臣服万分,戈崖却是比他的父皇更有雄才伟略、更心怀天下。
留史安南夫妇在月华殿用了晚膳之后,早已带人将玉衡阁打扫干净、家具摆放妥当的瑾权公公领着史安南夫妇往玉衡阁走去。
走到锦翠宫的时候,卿氏停下步子,抬头看了看宫门上挂着写了“锦翠宫”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见妻子停下,史安南也看了几眼,只是此时锦翠宫的宫门紧闭,史安南叹了口气,暗中拉了下妻子的衣袖,示意她别伤心了。
瑾权公公也是有眼力见的人,见两老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