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温柔的人,一直都是,从来都是。
一般情况下,很久不见的熟人遇到了,应该有讲不完的话要讲,会促膝而谈,甚至可能要大被同眠以表长年不见的(友人)相思之情。
我跟小三既是熟人也是好朋友,我们不仅十多年未见面,而且还都是从事着危险活动的革命同胞。按道理来讲,留他在我这里过一夜还是少的。
只可惜,被番邦的阴谋者派来监视的那些个家伙们似乎并不愿意他们的“爷”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第一次”丢在红楼这种地方。于是,当两个陌生的、侍卫打扮的人不由分说闯进来对着我这“绝尘音”发呆之后,拒我跟小三除了谈工作还没说上几句话,也只能够妖媚地笑了笑,勾人地挥挥手,让“爷好走~下次再来~~”了。
扭头,这么个狐狸精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啊啊啊啊……
因为演出的本来就晚,再等到送走了这位“厉辰空”大爷之后已经基本快过了上半夜了,我想想这么晚去客栈打扰人家起来开门不是很礼貌,红楼里的这间屋子又没有什么太过让我烦躁的装饰,也没什么讨厌的味道,不如就将就着在这里住一晚算了。
这个决定导致后来发生了一件我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的事情。
当然,这会儿我还没那个预知能力,我只是正面对着一脸歉然的红楼当家红妍依,一脸哭笑不得的怒气横生。
“你说什么?让我陪客人?!!”
“主子,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您的,”红姐姐一脸苦恼的样子,将她原本就天仙似的面容衬得楚楚可怜,“那位爷点了名说要见绝尘音姑娘,属下当时想就派个人装装糊弄过去就算了,谁知到他居然能看出来——”
“所以就让我去?”我已经不知道是该掀桌子咆哮还是该去蹲墙角画圈圈了,“你就不能告诉他绝尘音不见客?!”
“这……既然已经应了人家,红楼要是说话不算话那不是砸自己招牌么?主子,算我求您了,那位爷只是想见见您,没别的意思,真的。”红妍依一脸恳求,就差做拜佛的姿势了。
我面对着这位从下午见到我就像个姐姐似的为我跑东跑西的美丽女子,张了张嘴却啥都没说出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知道,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是个妓|院。楼里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是红姐姐一手培养出来刺探情报的,却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让人能够感到一种温馨和快乐的气息。这里无论是男子女子,都很尊重身为总管的红妍依,我也能从她的行为察觉到她是真的很喜欢红楼里所有的人、事、物,每天都很认真很细心地去照服打点着一切。或许在她的眼里,红楼的信誉于对组织的忠诚已经放在了等高的位置了吧?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一个旋又一个旋,硬是没吐出来,给活生生憋成了一声叹息:“算了,反正我还没卸妆,让他过来吧。”
……
…………
所以说,我总是喜欢做那些时候会后悔的事情。
“你就是绝尘音?”
我刚刚真的不该怕麻烦别人而决定在红楼留宿的真的qaq。
“我怎么觉得你……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别不信,本公子除了会绣……咳,鼻子也是很灵的!你身上的气息我绝对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一模一样的!”
我刚刚真的不应该觉得红姐也挺辛苦就一时心软答应了她的qaq。
“哦,我想起来了,”对面那个眉清目秀,耳朵上还长了俩洞洞的【爷】一脸惊讶地指着我:“你,你不是玉逍遥么?!!”
我谢谢你,记性能不能不要那么好?你把我忘了把忘了吧,我不认识你……
估计是看我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这位爷直接一把掀掉自己的帽子,如瀑的青丝顺滑地垂下:“我是薛冰,薛冰啊!我们早上还见过的!”
捂脸,我知道,所以说,我也好你也好,我们随便一个人出去死一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真没想到,你家除了开绸缎庄和酒楼,居然还开青|楼。要不是你表演的时候我离得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还不知道那就是你呢!”薛冰一脸的的样子,惊喜地瞪大了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
一巴掌呼到眼睛上,悲惨的现实已使我目不忍视,不,是耳不忍闻了,不过在人前堵耳朵太不礼貌,反正我会菩提禅五功……
可这会儿不是用菩提禅五功封闭五感的时候啊掀桌!
“诶,你家那么有钱,怎么会让你来这里做那种登台献艺、男扮女装的事情?是不是你家家业太大,姨太太或是正妻什么的欺负你这个孩子啊?”←这是还在活跳跳摧残我脆弱神经的某人。
“薛姑娘……”我只好顶着一张妖娆脸冲着她苦笑:“此事,在下是有难言之隐的。”
“难言之隐?没事,有什么不方便跟别人说的就跟我说,当做我们姐妹的小秘密~”薛冰一脸【姐俩好放心吧我一定帮你保密到死】的表情,眼里是亮闪闪的八卦金光。
到了这个地步,不说还能怎样,我就说遇到薛冰这么多次一定要露馅的……
等等。
谁跟你姐妹了你刚刚不是还很清楚我是男扮女装么你脑抽了么口胡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