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大骇,一边挣扎一边喊冤,那几个婆子不理会她,只管绑了往柴房去,赵姨娘闹了一阵子头发都散了,钗环掉了一地,来往的丫鬟都站在路边看热闹,贾环见赵姨娘被绑走,缩在柜子后面不敢出来校园全能高手。
再说荣国府的豪奴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去了静心庵,一路横冲直撞惹得众人侧目。静心庵地处皇城以内,一时到了,众豪奴下马直冲进去,先抓住一个执事的道婆问清楚,直直去了马道婆的屋子。
马道婆素来能说会道,担任走街串巷在大宅门里拉赞助的职位。古人迷信,一些宅门里的太太更是愚昧,连贾母这样能够“破陈腐旧套”的先进个人都不免被马道婆忽悠得每日上五斤油,更何况其他?
马道婆正做法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又急又乱,正自疑惑,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门已被人踹开,几个满脸横肉家丁打扮的人一把把她推开看住,就在屋里一阵乱翻。
马道婆高声喊着:“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却没有人搭理她。
一人叫道:“找到了!”手里举着三个青面鬼小纸人,其他人还在翻找。
马道婆没想到黑心勾当做了这么久,居然今天翻了船,来不及多想忙撇清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别人指使我干的!”
一人扑哧一声笑道:“拿了现行了你还不承认,走,抓了回府去!”拿了那青面鬼纸人还有些其它的搜出来的东西,绑了马道婆回了贾府。
黛玉神志不清的煎熬了许久,终于渐渐缓了过来,水晶守在黛玉身旁,见黛玉不再呻吟,忙小声唤她。
黛玉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她,牵了牵嘴角,哑着嗓子道:“扶我起来,我要喝水。”
贾母院里的大丫头都跟去了园子里,留下的也大都跑去看热闹了,水晶喊了两声没人应,便自己去倒了温水,又把黛玉扶起来。黛玉正喝水时,郝嬷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黛玉脸色苍白至极,额头一层虚汗,忙过来扶住黛玉喂她喝水。
黛玉觉得好了些,就让郝嬷嬷送她回了潇湘馆,又让水晶去看看宝玉凤姐儿怎样了,顺便叫紫鹃回来。
水晶到时,院里院外满满的都是人,宁荣两府的长辈平辈晚辈,一些分出去的贾家族人都进来探视宝玉。
宝玉凤姐儿也都好了些,贾母跟王夫人都放了心,水晶在外面看了看便叫了紫鹃回去。
马道婆被绑回荣国府时,贾母已是回了自己的院子,贾政王夫人也在。贾母看那几个青面鬼纸人上赫然写的就是宝玉黛玉和凤姐儿的年庚,怒极之下就要命人一顿板子打死她。
贾政忙拦阻道:“马道婆不是我们家的家奴,不如把她送官去。她作恶多端,想来也会判个斩立决。”
贾母缓过神来又想起赵姨娘写的那个五百两的欠契,看贾政弓着身子站在面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一阵烦恶,一挥手就把桌子上的茶杯甩了出去,贾政忙跪下。贾母怒道:“你镇日里惯着那个赵氏,惯得她胆子比天还大,竟然妄想害了宝玉,她跟贾环好接这万贯家产。”手里的拐杖重重一顿,哼了一声道,“你准备怎么处置这贱人?”
赵姨娘着实是贾政心尖上的人,跟了贾政这十几年都恩宠不衰,年轻时被王夫人狠整过几次,却越发让贾政觉得她可怜可爱。王夫人被贾政严正警告过几次后也换了手法,每天指使着赵姨娘在上房伺候,端茶递水轮不到她,倒马桶掀门帘都是她的活,这些都是做妾的本分,因此贾政也不当一回事。
赵姨娘、王夫人和贾政三人就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平衡,直到这一天的到来。在贾政的印象里,赵姨娘除了整天受气劳累,还为人大度,从不跟他告状,是个安分守已的模范姨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下此毒手谋害别人。
贾母看他犹豫不决,怒火更盛,脸上却一片平静,淡淡道:“看来我是老了不中用了,你既是护着赵氏,我就带了宝玉回金陵老宅去,也省得有人惦记着家产暗地里害宝玉。”
贾政听了直出冷汗,忙磕头下去,道:“儿子万万没有这个心思,赵氏罪大恶极,但凭老太太发落。”
贾母冷眼看着他,半晌道:“她是你的宠妾,若是就打死了她,你面上也不好看。就先留她一条小命,等过了风头再处置。”
贾政暗暗松了口气,恭恭敬敬道:“是,就按老太太说的办。”
当天就送马道婆进了都察院,都察院接了贿赂的银子,深知要怎么办才合适,只等着第二天一过堂就判她个斩立决,孰料才傍晚时分就有人持着梅花内卫的牌子把马道婆提走了,那接了银子的察院忙遣人去荣国府报信。贾母知道后只点了点头,落到梅花内卫手里只怕脱一层皮还死不了,比简单的判个斩立决更解恨。
却说马道婆被梅花内卫的人接走了,察院不明就里,吓得四处找人打点询问,生怕有什么事牵连到自己。那梅花内卫的黑牢是有名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往常只关押重犯,不知这马道婆犯了什么事才会被抓进去。
苏云恒在外书房坐着心神不宁,从外面快步走进一名侍卫,上前禀道:“静心庵已经封了,逃跑的庵主也抓了回来,马道婆在地牢关押,世子您要亲自审问吗?”
苏云恒下午时收到线报,荣国府的家丁把静心庵翻了个底朝天,本来只是豪奴逞凶,但是一想到黛玉在荣国府,苏云恒忙命人去查。查到的结果却是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