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忌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这i,他来到平遥县署看望自己的叔父李翱,正好叔父在和县新任的主簿谈公事,这位年轻的大人他认识,曾经在王谦家中见过两次,待人很温和有礼,印象不错。
李翱看到无忌非常高兴,他老来无子,早已把这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子看待。于是不顾公事繁忙,连忙把无忌叫到房中询问近况。
无忌答了几句,那位丁主簿站在旁边,似乎想出言告退,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谈话,无忌抱歉地对他笑笑,叔父这才醒悟到房中还有别人,于是为他们相互介绍,于是无忌知道了这位年轻的主簿大人名叫丁晋,表字“青云”,论年纪也不过只比自己大两岁。
三人相谈甚欢,无忌现那位丁大人很会说话,听着让人心里高兴又觉得他不是吹牛拍马轻浮之辈。
正交谈间,突然听得下面小吏报说,汾州折冲府“果毅都尉”王拱辰大人有紧急公务求见。
叔父和丁主簿面面相视,不知生了什么事,竟让寻常不和地方z fu交往的折冲府副职军官挟紧急公务求见?(折冲府,类似小军分区,不过主要职责是“训练”和“兵役”)
旁边的无忌脸se变了变,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坏了!大麻烦来了!他不仅知道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事情还和自己密切相关。
事情,还要从数个月前地斗鸡赛说起。那i,他的“木鸡”战胜了关东客的大公鸡,按照比赛规则,他是要向关东客索取赌金的。但无忌是个厚道的年轻人。再说参加比赛地目地主要是为了验证木鸡的战斗力,而不是为了区区那点钱物,于是并没有接受关东客下的赌注。
不仅如此,推己度人,为了安慰失去“爱鸡”的对手。无忌还留他一起饮宴。最后又赠了他数千钱路费。怎么说,自己待他也算不薄。可惜,过了一段时间。无忌就知道了世道人心的险恶,偶然间。他从别人口中知悉,那位关东客为了报复自己,竟然扬言要去汾州“折冲府”告自己地状。
关东客要报复自己,肯定是抓到了自己地把柄,无忌模糊地回忆起了在那i酒宴中,自己因为喝得微醺,似乎不小心说了一些不妥当地话。
全天下还有如此无耻之人!无忌气愤的同时又担心对方真会去诬告自己,因此最近一段时间,无忌都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折冲府和地方官府属于两个互不统属的系统,如果对方真要兴师问罪,恐怕叔父也帮不上忙。
在这种忐忑不安中,过了些i子,无忌渐渐以为这场风波已经平息,谁想到,麻烦果然还是寻来了!
话题引回来,正当无忌心绪烦乱地犹豫着是否要先告诉叔父实情,那边李翱已经吩咐小吏快请王都尉进来,无忌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在地,心中一个声音大声地叫喊:完了,完了,我会不会被杀头。
丁晋疑惑地留意到身边地无忌有些心神不安,面se更是苍白的怕人,于是拍拍少年瘦弱地肩膀,安慰地对他笑笑。
无忌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求助的眼神看向他,丁晋虽不解其意,还是鼓励地对他点点头,让其放松。
很快,小吏便带着“果毅都尉”王拱辰来到大厅。,1(1
汾州折冲府“果毅都尉”王拱辰长得矮胖矮胖的,像一只准备过冬的鼹鼠。他见到县令李翱,非常傲慢,一点也不像有公务求见的样子。
李翱是几十年宦海沉浮的老狐狸,哪会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拱拱手,笑眯眯地询问道:“果毅大人竟然枉驾光临县,真是蓬荜生辉。”
王拱辰随便拱了下手,说:“李大人安好!王某是快人快语,就直说了,卑将这次来此,并不是来和老大人商谈公事的,而是特意为寻无忌小君。”
李翱吃了一惊,回头看看面se惨白的无忌,疑惑道:“不知王大人yu寻下官愚侄,所为何事?”
王拱辰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平遥县李无忌公子擅长斗鸡,所以特地来观赏观赏。”
“呵呵,雕虫小技,不等大雅之堂,王大人莫要见笑。”李翱当然不相信他带着百名铁甲卫士来平遥只是观赏斗鸡:“王大人有什么见教还请直说,只要我平遥县署能办到的,一定满足大人要求。”
王拱辰哼了一声:“据说无忌公子养了一只非常有能耐的鸡,取名叫铁都尉,不知是也不是?”
李翱心里哆嗦了一下,就连丁晋的脸se也难看起来,原来是这样。
王拱辰所说的“铁都尉”,原是一个人的外号,这个人便是汾州折冲府一把手“折冲都尉”孙归(“果毅都尉”为副手)。孙归之所以被称为“铁都尉”,一是说此人行事霸道且心狠手辣,二是表明他稳固的地位,此人乃昭仪军军使丁宝桢的手下爱将,又听闻在朝中还有数位大佬保护,虽平i行为不甚检点,但都尉之职却还是固若金汤地一连任了八年,背景很是深厚。
平i,折冲府和地方z fu不怎么打交道,但李、丁二人也早听闻此人的专横凶恶,这样的人,如果和其有过节,是非常不好化解的。
听得王拱辰说出自己害怕之事,无忌脸se苍白如死,神情间便已默认了,李翱急得大骂道:“小畜生聋了不成。王大人在问你话,你是否曾给一只鸡起名不雅?老夫怎地没听说过,是不是外间讹传?”
李翱这是在暗示无忌赶快否认,可惜李无忌平生最痛恨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