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花舞难掩心中激动,星夜兼程连赶了四天的路,一身风尘仆仆,入了王府的大门恨不得马上见到她日思夜想了九年的哥哥,犹记得她们分开的那一天,宗必行哭着跟在马车后面整整跑了三条大街,哥哥摔倒在泥水中的画面始终萦绕心头,另她每每想起心中还是不自觉地抽痛。
哥,哥哥一定会去接你!”
宗必行声嘶力竭地哭喊陪伴着少女挺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童年。
王府的客厅近在咫尺,宗花舞忽然迈开双腿,不顾下人地阻拦,疯了一般奔了过去!
“哥!哥!我是花舞!我……”
宗花舞的声音戛然而止,失望瞬间爬上了她的小脸,偌大的客厅中除了站立在两旁的侍女,根本就没有宗必行的身影,后面的侍女气喘嘘嘘地跟了进来低声道:“小姐,王爷有话,让你先在这里候着。”
宗花舞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下人一定是还没有把她回来的信告诉哥哥,他才没有立刻过来见她。
“知道了,谢谢。”宗花舞冲着侍女甜甜一笑。
九年间,宗花舞已经学会了太多,拉拢人心、讨巧卖乖这一套她用得早已得心应手。
侍女脸一红,立马唤人来奉上香茶,看来这位小姐很好相处。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就在宗花舞坐立不安的时候,后堂脚步声响起,宗花舞兴奋得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厅的屏风后便步出三四名衣着不凡的男了,宗花舞正纳闷间,终于露出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宗必行!
宗花舞捂着嘴,几乎忘了呼吸,是他,真的是他,虽然九年未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变了,再也不是记忆中瘦小无助的哥哥,取而代之的是俊美无俦、权倾天下的强悍男人!
“哥!”宗花舞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两步冲上前伸出双臂向宗必行扑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除了竹、梅、兰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宗花舞被宗必行一个巴掌打倒在地!
“谁允许你碰我的?”宗必行坐在主位上,一手支着下巴搁置在黄花梨木太师椅的扶手上淡淡道。
宗花舞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颤声道:“哥……我……我是花舞……花舞啊!”
“你若不是宗花舞,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从今往后要叫我王兄。”宗必行轻抚着青白玉指扳斜睨着宗花舞冷冷道。
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宗花舞呆愣着双眼,泪水无声滑下,无水庵中被虐打,她没有哭过,练易骨术时痛得晕死过去,她也没有哭过,可今天,她才恍然想起,原来泪水是咸的。
“二个月后是本王大婚的日子,婚后第十天,奉驰国三皇子公羊律会亲自来迎亲,也算替你死去的娘了去一桩心事。”宗必行冷淡的语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宗花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呆立当场,难道说宗必行只是为了将她做为和亲的工具才接她回来?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是那个爱她,疼她的那个哥哥吗?
宗花舞浑身颤抖,深呼吸一口气抽泣道:“花……花舞明白了,花舞再不敢如此没有规矩,请王兄原谅花舞这一次吧。”
一个忍字让她能够活到今天,才能成为出色的杀手,她会忍,忍到哥哥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宗必行半垂着眼帘,打量着眼前这位十八九岁的女子,她倒是个识时务之人,看来九年间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生存,如果她敢节外生枝,他不介意亲手了结了她。
他曾派人暗中打听无水庵宗花舞的消息,并未见任何端倪,宗花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单调又简单,而寺内主持也确是九年前的那位。
可宗必行不知道的是,那位主持九年前就已经变成无水庵后山那颗百年杏树的花肥,现在的这位完全是按照公羊律的吩咐易容成主持模样的女暗卫统领。
忽然从外面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名十七八岁宫装少女,正是无忧阁内欢颜的贴身侍女雪琦。
雪琦扑通跪倒在宗必行的面前焦急道:“王爷,王妃她……”
话音未落,宗必行已经起身,似一阵风消失在屏风后,其余几人与雪琦急忙跟了上去,瞬间,大厅中只剩下跪在地上垂首不语的宗花舞。
宗花舞浑身颤抖,笼在袖中的双手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她如何也想不到盼了九年的相见竟是以这种情形收场,胸中的恨意如翻江倒海般难已克制,樊华,樊华,一定是她!
她不仅夺走了哥哥的心,还让哥哥厌恶自己,她们兄妹两人才见面,她就迫不急待地将哥哥骗走,而且那个畜牲一样的公羊律也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樊华,她会亲手弄死她!
幼时的折磨让宗花舞完全扭曲了心志,她现在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她会以最恶毒的方式折磨至死!
位于巴山山麓以南,淝水以北的奉驰国此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出入奉驰国国都火焱城必经之路的官道上,三四百人的迎亲车队一路招摇地行驶在雪地上,一袭白色狐裘大氅的公羊律跨下一匹乌锥马行驶在队伍的最前面,身边只余周言笑跟随其左右。
朝中所有人都不明白三皇子为何会选在这个时机出使中兴,且不说两国争战多年宿怨已深,弄不好便会有去无回,况且现在奉驰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地向太子倾斜,再加上皇帝公开地支持,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