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博野的才情着实让人佩服,且不说他隐藏的身份如何之尊贵,单单在茶道上的造诣,苏浅和严清平都感到,此人的确是才华横溢之辈;以茗待客,崇尚礼节,是待客的一种极高尊敬。
“池上先生,好茶艺。”
严清平执起紫砂盏,轻抿了一小口,顿感茶的醇香甘洌,便放下手边的茶盏。所谓喝茶,一尝,二品,才显茶的精髓;三口四口过多的品味,反而成了解渴的俗物了,倒了品茗的雅致。
“在二位地道的文雅之仕面前,我倒是有些附庸风雅了,妄担了阁下的一片赞美。”
“池上先生太过自谦了,以先生的才情,定是名家显贵之流,我们有幸一聚,纯属机缘使然。”
池上博野柔笑万千,魅生于眼,轻拂一下额间的墨眉,尽显雅人之姿。
“噢,何以见得我出生名家显贵,在下洗耳恭听。”
苏浅一怔,这话倒是不好圆了,要是明言我们此行的目的,以池上博野的才智岂有猜不到我们的心思?到头来,显得我们是动机不纯,怕是没那么好心情和我们坐在一起品香茗,淡风月了。严清平,你会怎样回答?苏浅心中忐忑不已。
严清平一席清笑拂过,如月夜飞花般流逝。
“日本第一商业豪族,我想应该无人不知它的显赫。”
“池上一名讳不过是先辈血统意识上的一种传承,难道姓池上,就一定和池上家族有瓜葛?若有如此好事,都可以去改名了,不是吗?”
菱眼桃夭之色波光粼粼,字句拿捏得处处珠圆;恍若错觉,苏浅觉得池上博野的笑容间,有着微末的变化,似乎有些过于的阴柔;可能是这话题的突然转圜,气氛如溪水干涸后裸露的卵石,砥砺尽显。
“或许不知是不是在下眼拙看错了,还是池上先生在故意隐瞒。”
“噢?”
疑惑的声调挑得老高,池上博野的眼线骤然拉长了些许,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清雅淡定的严清平,等待着他说出一丝半点破绽。
“阁下袖口上和扳指上所绘的‘九纹菊’,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池上家族的家族徽识,在下依稀记得是一朵‘九纹菊’,不知道是不是物有雷同。”
顺着严清平的提点,苏浅再次审视眼前对坐的池上博野;果然,黑色的浴衣边赫然的用金线绣着朵朵细小的九纹菊,惊讶不已的转而看上严清平,你果真是个心细如尘的男子。
“在下深感佩服阁下洞察能力,连这么细枝末尾的破绽都被你捕捉到;我是该鼓掌,还是该提防?我是个纯粹的商人,二位如此心思缜密,在下不由的怀疑你们的动机。”
果然,当一切摊在牌面上,还是逃不出他的法眼;两人皆是心思巨细之人,一场无形的较量在他们之间暗自展开。
“那池上先生的怀疑到什么程度?我们的动机不纯到什么地步?”
池上博野一如既往的把弄起无名指上的扳指,眼神的变幻,连苏浅这样心思敏锐的女子都难以揣度;温润的玉面之下,是暗涌的野性,让苏浅感到不安,事态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呢?
“那就要看你们的诚意到底有多少了?二位,在下是诚心知己相待。”
“那我们就是偶然的邂逅缘分,碰上了老天爷所谓的‘运气’。”
严清平回答的不卑不亢,进退得当;事已至此,只能仅凭老天爷给的运气,等待结果,或延续,或被下逐客令。
“在中国的所有词语里,我最喜欢的一个词就是‘缘分’,它暗藏了多少让人惊讶的奇迹,让多少本来貌似不相干的陌生人走到了一起;或许,我们之间更多的是缘分使然,而不是动机不纯的靠近,二位见笑了,我这个主人倒是小家子气了。”
池上博野的一席话,事态俨然回暖,让苏浅活了过来,看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严清平,看不出你淡若的样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既然池上先生君子相交,老天爷借以我们缘分相聚于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君子之交,贵在坦诚,其实我们本意是想和阁下你见上一面,却不想有如此机遇,可谓缘分。”
“噢,见我?很有趣,那我得洗耳恭听了。”
一直犹抱琵琶半遮面,事态终于步入正轨,到了水落石出的地步了。严清平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举止大方清笑含雅。
“j&k集团?”
似乎池上博野已经猜到对方了来意,还是客套性的质疑了一句。
“我是j&k集团的行政总监严清平,这是我们集团的高级设计师苏浅,也是此次‘夜魅’三系列推进负责人,我想‘夜魅’这个项目,不用我多解释,池上先生也多少有所耳闻。”
“不错,这个项目的确知道不少,不过我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予以拒绝。”
此时,在一旁静默了许久的苏静,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想知其究竟;不然,苏浅到死也不会甘心。
“池上先生,不瞒阁下,先前我也听闻了池上家族与我们集团的陈年恩怨,我一度以为是这个原因致使合约失败。但从刚才我们的相处之中,我能确定阁下是一位心胸宽广之人,以先生的大肚能容的情怀,不像是放不下旧怨之人;站在双方皆是双赢的局势上,何必要斗得两败俱伤,作为一个明智的公司决策人,不会感情用事的将公司利益当做儿戏,你说呢,池上先生。”
如此娇弱的一个女人,却有巾帼不让须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