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打针,我讨厌打针。”
保姆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她小小的脸上已经沾满泪痕。
“孩子!”温尔雅扑过去,心疼地抚上清心的脸,“你……疼不疼?”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来!”清心像被开水烫到一样,迅速缩回了身体,甩开了她的手,尖叫起来。“你出去,出去!给我出去!”
温尔雅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反应。
“孩子,我是你的……”
“温尔雅,你出去,出去!”杜冰冰跑过来,掐紧了她的手,将她说到一半的话打断。“她不可能认你的。”在她耳边低喃,杜冰冰的声音绝情极了。
“滚,滚,滚!”
清心拉起了针头,狠狠地甩过来,保姆和医生跑进来,整个室内乱成一团。
“出去吧,你想要清心死在你面前吗?”
杜冰冰嘶声大叫,温尔雅眼泪连连,被推了出来。粉色的门关紧在眼前,她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清心的声音。
“她是个大坏蛋,我不要见到她,不要见到她!”
“怎么会这样!”她捂紧了脸,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清心,现在已经完全将她看成了敌人。
北沉无声地将她的身体拉入怀内,轻轻拍打。
尽情地哭泣,她也只能无声地宣泄。孩子对她的绝情,让她的心彻底地冰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连她自己都茫然起来。
哭够了的她最后退了出来,沾满泪的脸上有了坚定的决心。
“不管她怎么看我,我都要做配型。”
“嗯。”
北沉垂首,这一刻,他们再没有恩怨、仇恨、与过往,只有共同的目标。
无意间投眼于她娇嫩如婴儿般的脖颈,被里同细细的一道闪到了眼睛,北沉的目光开始深沉。他探手过去,温尔雅猛然一惊,反射性地想要避开,而对方已经直接探入了她的颈中,拉出那条细细的项链。
“你还带着。”
“这个……不过是忘了取掉而已。”温尔雅退开身体,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一时间想起了两人的对立关系。
六年,一根项链忘了取六年,谁信!
北沉的唇角挂了一抹笑,是她对她未曾忘情的会心。
“你不要多想!”温尔雅想要撇清所有关系,“这个,不过是暂时为你保管着而已。”
她不是不想取下,只不过知道这是他父母爱的见证,害怕丢失。
难道她早就意识到会再相逢?
摇去这个想法,她取下了那细细的链条,递了回去。“这是你的,拿走吧。”
她已经替他保管了六年,现在应该还给他,杜冰冰才是最有资格的拥有者。
北沉没有接,脸色阴了下来。拉过唇角,他哼一哼,道:“如果不想要了,就丢掉吧。”
“丢掉?”
这完全出于温尔雅的意料。
“这不是你父亲送给你母亲的礼物吗?这代表着爱的见证呀。”
“爱?”他又是一哼,脸上的讽刺意味十足。“没有了爱,还需要见证什么?”
好奇怪的话,温尔雅愣一愣,硬是没有明白过来。但手里那条小链是那般的细滑耀眼,一点点,垂感十足,真的要扔掉吗?
她有丝不舍。
“这样吧,我把它放在这张桌子上。”取与不取,是他的事!
她轻轻地将它置于不远处的小桌上,提醒着自己不能因为心软而再接受他的任何东西。
北沉的手握了握,他的脸上泛起怒火,更多的是挫败。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还以为她会因为怀念过去,怀念他的身体而保留着这条链子,现在看来,全错了!
温尔雅,六年后回来的温尔雅究竟拥有了怎样的一颗心?
剑眉竖起,他的目光狠狠地刺向温尔雅。“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见惯了北沉的多变,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经见识了他的无情与冷酷,此时,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也不再会害怕到颤抖身体。但他的气势过于强大,她还是有一丝的担忧,将臂绕紧自己,抬高头,有意要表露出什么也不怕的样子。
“北沉,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如果以前有,那也是在他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产生的关系,不过,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她脸上的线条清晰而又坚定,表明着决心。
握紧了拳头的北沉恨不能一拳打醒她的脑袋。这个女人,竟然可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太自以为是了。
看来,他要好好地提醒一下她!
大步迈近,在温尔雅尚未理清他意图之前,拽住她的细手,竖起在两人中间。
“北沉,你要干什么,弄疼我了!”
她皱了眉,大声警告,只有怒火,却看不到害怕。
“放开我呀!”
她挣扎,全是对他的不满。
下一刻,她的腰身一紧,竟被北沉拦腰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她怒吼,这声音却并未进入北沉的耳中。他迈开大步,快速朝上移动,在接近楼梯的那一刻,向她发出了警告。“如果不想清心更恨你,就乖乖地给我闭嘴!”
温尔雅立即捂上了嘴巴,睁大的眼里盛满了不安,更有不解。她一只臂为子防止掉下,挂在了北沉的肩头,那姿势,暧昧得就如你情我愿一般。
劳作的佣人们虽然仍佯装做事,但目光已经偷偷地射了过来,奇怪他们主人如此反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