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妃所乘坐的马车一驶出忠王府,她的心腹嬷嬷疑惑地上前道:“王妃,怎么这礼忠王府不收?”
静王妃看了眼街景,心烦意乱地将在忠王府时与李凰熙的密谈道了出来。
心腹嬷嬷的眉头一皱,“老奴怎觉得像听戏文似的,会不会是那小公主胡说一通误导王妃?”心下也知纪妃不喜这儿媳妇,但也不可能会这样做的,勾结外人来整儿媳,怎么想都不高明,“王妃还是当心些好,忠王府与纪妃娘娘是夺嫡的对手,他家的话不能信十足。”
静王妃长叹一声,“我何尝不知道?那个小公主是想挑拨离间,让我与婆母离心离德,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王妃心下已明了,那还有何可烦恼的?”心腹嬷嬷见自家主子拎得清,心下还是大慰。
静王妃没有吭声,即使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但自己却止不住要胡思乱想,“嬷嬷以为我愿意进入对方布的局里面?怕就怕婆母……”顿了顿,好半晌后,才无力道:“此事我会再斟酌一下。”随即闭目思索起来。
已是夕阳下山之时,静王妃才回到静王府,府里的念经声听得她的心更为烦躁,急步就往纪妃所住的上院而去,此趟差事还须得给婆母汇报才行。
侍女看到她到来,不紧不慢地掀帘子让她进去。
人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头母子的交谈声。
“母妃,许儿他娘就不是个精明的人,此事你让她去办,她肯定办不好。当年孩儿就说这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儿不够大气得体,母妃你还偏让孩儿娶了她,孩儿至今仍是意难平。”
她的步子一顿,这是她丈夫的声音,听来不满至极,是了,丈夫总是用睥睨的眼光看她,认为她蠢笨如猪,才是嘲她若她生的不是儿子,就会早早赶她出府。
此时她攥紧手中的绢帕,凝神听她婆母的回话。
“你以为我愿意为你娶这样一个媳妇?早些年我们羽翼未丰,不得不韬光养晦,母妃时时怕你会遭遇不测,想着给你娶个出身不高的妻子,这样也不会引人注目……”
静王妃觉得一口气就要提不出来,再多的臆测也不敌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这对母子的交谈连避也不避,哪有半分为她着想?
“母妃,他日若大业可成,可以……”
她心头一跳,正要再侧耳倾听,守门的嬷嬷就高声道:“禀娘娘、王爷,王妃在外候着。”
静王妃拿眼狠狠地剜了那个守门的嬷嬷一眼,整了整面容,随即迈步进去,可心头却老是在想丈夫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是将来大业有成可以对她好点,还是将来可以换一个出身高贵长相美貌的妻室?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的心头就再也平静不了,现在这个男人还没有真正是九五至尊就已经对她诸多不满,若他真个得到了天下,她还有立足之地?她的许儿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受到贬谪?
“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静王李蒜突然被他的王妃盯着看,表情有几分郁怒地道,冷冷地问声响起。
“没,没什么。”静王妃一贯小心翼翼地回了话,随即听到婆母问她事办得如何了?她方才皱眉正色道:“儿媳没用……”
话还没说完,纪妃就已经将案上的茶碗向她甩去,看她下意识地避过,怒色道:“我们王府娶你进来不是拖后腿的,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好,留你何用?话也教给你了,如何行事也一一点明,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能开窍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蠢妇。”
静王妃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抠着手心,早已痛极地抠出血来,暗暗吸一口气,将李凰熙拒绝的说辞道了出来。
这无疑招致纪妃母子俩鄙视的目光,静王李蒜更是气怒地甩帘而去,独留她在那儿应付婆母的训导。
“我真后悔当初招了你进门为媳。”最后,纪妃恨铁不成钢道,“出去吧,晦气的东西,这两日我不想看到你,你也莫要来请安。”
静王妃咬紧下唇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帘子刚刚放下,就听到里头婆母平淡的声音道:“这儿媳看来指望不了,回头看看哪家有聪慧的女子,给蒜儿再纳一两个得力的侧妃……”
静王妃表情淡漠地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还是看望儿子要紧。
才不过一日的功夫,静王府的一些小道消息就传进了李凰熙的耳里,看了看手中的信息,然后冷笑道:“大伯母已有两日未见堂嫂了,这消息不错。”
一旁的孙抚芳不悦道:“人家婆媳失和,你怎么这么乐呵?凰熙,这事归根到底还是我们不厚道,你怎可那样诓她?”这事最后女儿还是隐晦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是怕她在静王妃面前说漏了嘴。
李凰熙上前轻拥孙抚芳的身子,玉手在她浑圆的肚子上摸了摸,“母妃,这事我跟您说说就好了,您也莫要放在心上,再说真那个铜墙铁壁,我再怎么挑拨也不会有用,这事我心中有数,再说您焉知我不是在救她?”
纪妃嫌弃儿媳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她那大业若成,没有静王妃的好,怕是要为她人做嫁衣,若那大业不成嘛,也没有静王妃的好,怕是要跟着人头落地抄家灭族。
这些话李凰熙又在与静王妃有所接触时隐晦地一提,更是让静王妃的心静不下来,“公主,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知我在这府里没有份量。”
“堂嫂这样说就不到了。”李凰熙看了看外面,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