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接生嬷嬷急忙对视一眼,如此凑巧在这个节骨眼里吃了不洁的食物?她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哪会相信如此巧合的事情?心下皆知必定是这小公主不信任她们使的计谋。
肚子似在使劲地绞痛着,伴随着里面忠王妃时高时低的痛吟声,四个接生嬷嬷的心也在浮躁起来。完成不了太后娘娘给的任务,她们回去后只怕要受到娘娘的责罚,遂那个领头的嬷嬷冷眼看向李凰熙,不答反问道:“吾等奉了太后娘娘之命前来忠王府,公主何必如此防吾等?”
李凰熙睁大眼睛无辜道:“嬷嬷在说什么?现在我比你们还要着急,就因为对你们的信任与放心,府里才没有请得力的稳婆坐阵,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哪找稳妥接生的人……”
“公主无须如此喊冤?如此是不洁的食物,为何公主安然无恙?”其中一个嬷嬷痛呼了一声后,不禁恼怒道。
“嬷嬷们不信本公主那也没有办法,本公主忧心母妃哪还有心思用膳,这是我的生身母亲,她在痛苦中,做为子女的就要一同陪着,不然就是不孝。”李凰熙也冷冷地道,若不是顾忌到背后的皇祖母,她早就让人拉她们出去发落了,哪还会如此废话?
突然,有小厮急冲进来,“公主,王爷突然腹痛难忍,让小的来宣府医过去问诊。”
“什么?连父王也吃了不洁的食物?”李凰熙惊讶地跳起来道。
那四个接生嬷嬷这会儿完全呆怔了,连忠王爷也中招了,这么说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不是长乐公主弄出来的鬼,只是一次意外事故。
李凰熙忙让一旁的府医先过去给李盛基诊治,然后如热窝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然后朝那四个接生嬷嬷吼道:“能不能接生?一句话。”
那个领头的嬷嬷忍着腹痛一反之前的态度,上前给李凰熙勉强一福,摇了摇头,“吾等身子不适,今夜无法给王妃接生,公主赶紧遣人去请有经验的稳婆前来。”看到李凰熙急忙吩咐人再去请稳婆后,又道:“吾等冤枉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李凰熙急忙上前扶起她,“嬷嬷无须这样说,先下去好好地安养着,皇祖母那儿,本公主必定会据实以报,决不让诸位嬷嬷受累。”
“公主言重了,吾等也不会再胡言乱语……唔……”那个领头的接生嬷嬷忍不住痛哼出声。
李凰熙这回不再耽搁,赶紧着人将四人扶下去,然后又派人再去请大夫回来给她们诊治。
一旁的孙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李凰熙在做什么,只能干着急地道:“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偏在这时候生事。”不免有些责备地看了李凰熙一眼。
李凰熙看到四个接生嬷嬷离去后,方才道:“没有人做孽,外祖母不要乱想,母妃还没到生产的关键时刻,外祖母还是先回客院歇息一下,这里有我守着即可,晚些时候再遣人去请外祖母来。”
今儿个还是越少人关注越好,李凰熙不打算多留人在这儿添乱,所以这孙老夫人还是暂避为好。
孙老夫人不满地瞥了眼李凰熙,但她是过来人,知道女儿现在只是前期做痛而已,离生还远着呢,遂也不与李凰熙争辩,由侍女扶着起身,“等会儿我再过来看看。”
“外祖母放心,外孙女儿别的本事没有,护母的心思与外祖母是一样的。”李凰熙淡淡道,亲自掀帘让她出去。
孙老夫人叹息一声,心知她所言非虚,这段时日也是看到她们母子情深的,断不会害了自个儿女儿,“外祖母明了你的心,可你与茹儿一样还是未嫁之身,有些事不宜担待,记着你母亲动静大了就赶紧让人告我。”
李凰熙点点头算是应声。
等这孙老夫人也走后,姜嬷嬷方才出来给李凰熙斟了一碗茶水,“总算把她们搞定了,还是公主想得周全,看来已是封住她们的嘴,太后娘娘那儿也能有个交代。”
李凰熙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问了一下孙抚芳的状况,还是没到真正生产的时候,宫颈开得不够,要再等等,这才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宁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能冒那个险。安排我们之前就请好的稳婆进来给母妃接生,着人看好府里,在母妃未能平安生产之前决不能让人向外透漏半点消息。”
姜嬷嬷忙应声下去安排。
相府里面,梁兰鸢膳后与谢氏一道坐着品茗,谢氏道:“不知道忠王府生了没有?唉,兰鸢,为娘总觉得你姑母这会儿是过于心狠了。”隆禧太后那人着实是个让人一想起就要打冷颤的主儿。
梁兰鸢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冷笑道:“什么狠不狠的,能让她留下这个种也算是她的造化了,可怜李凰熙还蒙在鼓里,亏她往日自诩聪明。”
谢氏看了眼女儿眼里一闪而过的野心时,心中又再叹息一声,隆禧太后之于梁家而言有点阴魂不散了,只是劝也劝不来,“你可要当心点。”
梁兰鸢笑道:“娘放心,女儿自知有分寸,李凰熙这人最大的弱点与软肋就是孙抚芳,”拨了拨灯心,嘴角无情一撇,“她失宠的日子就要到了,娘,你看着吧,接下来一切都会回归原轨。”
外面一声惊雷在闪电划破长空后响了起来,惊得廊下的丫鬟都捂住耳朵,正院里面灯火通明,王妃的喊声被惊雷遮盖去了。
李凰熙也在惊雷乍响之时心跳加速起来,她的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块撒花帘子,不知为何,她的不安呈几何倍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