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堪堪落下,一双凤眸却有些突兀地撞进一双墨眸里面,李凰熙难掩眼中的喜色,他还安好地活着,瞬间又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两人遥遥相望,没有人先开口说一句话。
桓嬷嬷看到此情此景,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老眼不住地看向梁晏,只看到他的脸色沉稳,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小主子到底还记不记得李凰熙这号人物,她现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那药应该有点作用吧?
叶红鱼也愣在当场,一双美眸来回不停地打量着梁晏与李凰熙,既希望自己的忘情药起了作用,又怕到时候梁晏真个忘了李凰熙,听信那老贼婆的话,自己又该如何逃脱生天?顿时心乱如麻理不清个头绪,她只能暗暗地垂下手,任由那条青色小蛇悄然游下去,贴着地面缓缓爬行,明明翠如碧色的小蛇在雪地上偏又不打眼,真真怪事。
两方人马本就相识,此时兵戎相见,反倒停手怔站在那儿。
这长久的静默无声,桓嬷嬷没能顶得住这压力,她太急于想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是否有成果了,遂上前泣道:“小主子,您总算是醒来了,多得老天爷保佑。”引得梁晏皱眉看向她,眼中似有疏离冷淡,她这时候心心惊起来,“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不认得嬷嬷了?您别吓嬷嬷啊……”
看来情真意切的忠心老仆的形象。
叶红鱼不屑地别开眼,这桓嬷嬷该死之极。
李凰熙也皱紧眉头看着这一幕,只有搭在夏荷手背上的手紧了紧,这老太婆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思忖片刻,不若静观其变为好,遂表情冷淡地站在那儿,没有下令让人冲过去。
“我怎么会忘了嬷嬷呢?只是我为何会在这儿?”梁晏问道。
表情冷淡,声音更是听不出喜怒哀乐来,桓嬷嬷现在的心情已经是坏到了极点,只怕小主子从此真要绝了人间之情,这又怎生是好?但这个机会她不会放过,真有什么后遗症也等真正安全了再想法子弥补。
想定之后,心下颇为镇定,她一丝一毫也不放过梁晏脸上的表情,思及他看向李凰熙的目光也是同样平静如水的,并没有一见到她就欣喜地扑上前去缠着那小贱人,这么说来,叶红鱼那小贱人的药是起了作用了,嘴角欣喜的微微上勾。
桓嬷嬷突然以愤怒的目光看向李凰熙,老手指着她道,“小主子,不能放过那个小贱人,就是她想要您性命害您受了伤,这一路上她还穷追不舍,誓要将我们置诸死地,小主子您不可以放过她……”
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让知情的人都瞪大眼睛,桓嬷嬷这不是在给他人栽赃吗?
夏荷第一个不干了,自家主子以尊贵之身亲自来寻,一路上没睡好没吃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到头来这个婆子还要胡乱栽赃,遂骂道:“兀那婆子在那儿乱瞎嚷叫,我家公主好心前来寻找你家公子,你倒好,却在那儿睁眼说瞎话,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桓嬷嬷冷笑一声道:“放干净你的嘴,少在那儿申冤,若不是你那贱人主子使坏派人埋炸药要取我家小主子的命,我家小主子也不会受伤,李凰熙,你做得出就不怕认……”
“你这个老虔婆,你还胡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夏荷顾不上仪态,竟真个蹲下来抓着石子朝桓嬷嬷掷去。
桓嬷嬷不大灵便地一闪,竟也堪堪闪过。
“夏荷,别失了王府的身份。”李凰熙轻喝了一声,夏荷咬着唇低头在主子身后站好,只是那双眼睛却狠狠地瞪了一眼桓嬷嬷那张小人得志的老脸。
“哦?依桓嬷嬷的话是我害了梁晏受伤的,那试问他的手下又怎么会听令于我?”李凰熙冷声问道,倒要看看她怎么掰?凤眸扫过梁晏沉静如水的墨眸,事到如今,不能再容这个老太婆于世上掀风起浪,她也要让梁晏彻底认清这老太婆那张丑恶的脸孔。
桓嬷嬷听得她这尖锐一问,倒是停窒了一会儿,阿二这人亲自领着黑衣卫前来早就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不听她号令之人留来无用,遂看向梁晏,“小主子莫听她胡编乱造,实不相瞒,您亲自培养的阿大、阿二等人已经叛变了,他们拿着李齐皇族的好处,早已将小主子的再造之恩忘记了……”
“桓嬷嬷,你胡乱编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阿三拔出长剑朝桓嬷嬷怒道。
阿二更是铁青着脸孔看向那颠倒黑白的老妇,“放你娘的狗屁,我阿二自发誓效忠公子那天起从没有二心,反倒你处处抓着鸡毛当令箭,后面没少威吓我们这些公子的亲信,桓嬷嬷你的野心太大了。”
桓嬷嬷一不做二不休,斜眼看到她的小主子没有反驳,看来应是信了她之言,越发放肆起来,青肿的脸昂了起来,看向那群围住他们的黑衣卫,“再怎么狡辩也是枉然,我跟随小主子的时日最久,你们都知道我是看着小主子长大的老家奴,都应知道我是绝不会背叛公子之人,现在公子要创一番事业少不得还要倚重你们,你们莫要信了那叛主之人的差使,做出不利于公子之事。”
只要搞定这群黑衣卫,加上前方有人接应,还怕收拾不了李凰熙与阿二阿三等人。
桓嬷嬷打着好一副如意算盘,叶红鱼不得不惊叹,在梁晏没有吭声之际,她看到那群人数占上风的黑衣卫隐隐有动摇,这回她不得不再度提剑防备,桓嬷嬷多年来所建立的威信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失去。
阿三气得手中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