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情知李润此刻心情不佳,不想招惹他,本想也跟在平生身后离开,谁知李润却突然出声说道:“金玉公子,这一出征,还不知哪日回来,你有什么事便先去交代交代,不忙急着回来”
虞锦微怔,旋即点头,离开。
虞锦之所以对于这次出征并无抵触,实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负责调查虞展石案的李润一旦离开阳城,那么虞家的事总归可以放一放了,这也为虞锦和在宫中找寻宝盒的断曲、程衣争取了时间。总之,对于虞锦和虞家来说,都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虞锦回到虞家,去了虞展石的房间,虞展石近日好转了许多,已经能够半卧在床上,静心静气地说上几句话了,虞屏经常侍候在旁边,倒像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剑逆苍穹。
虞屏见到虞锦后,碍于虞展石在身侧,只得违心地唤了一声“姐姐”,虞锦刻意忽视她语气中的不情不愿,只道了一声辛苦便不再与她说话。
“锦儿,近日哪里去了?府里都见不到你人影。”
虞锦淡淡说着:“皇上命我跟在太子身边,如今我住在太子府。”
虞展石面上却变了颜色,急道:“那怎么可以?你到底是一个女儿家,你这样做就是欺君啊。”
虞锦正在给虞展石敲腿,听见虞锦毫不避讳地在自己跟前说这些,手微微一顿,旋即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
“欺君?欺君的何止我一个?”
见虞锦这般不以为意,虞展石更为焦急,一口气不顺剧烈咳嗽起来,艰难说道:“锦儿,万万不可莽撞啊,虞家满门的性命不能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动荡时节中丧失,更重要的是不能毁在你我的手上啊。”
“父亲,你们在说什么呢?虞家满门性命?姐姐到底做了什么,竟会让我们都丧命?”虞屏略扬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
虞展石长叹一声,说道:“屏儿,你不懂,就不要问了,以后你记得,凡事都要思虑大局,不能像你姐姐这样……任性妄为啊。”
“父亲,屏儿记住了。”
“屏儿,你这几日天天在为父这里伺候着,已有诸多辛苦劳累,为父身子已是大好,这里又有你姐姐守着,快去歇一歇吧。”
“父亲,这是屏儿应尽的孝道,父亲一日不好屏儿就一日不能歇息,想必父亲也饿了,屏儿这就去厨房端碗清粥过来,姐姐就陪着父亲说会子话吧。”
虞锦微微点头,没有应声。
虞屏离开时侧转头看了虞锦一眼,一脸地得意与不屑。
虞锦明知虞展石这是故意要支退虞屏,也不点穿,只等着虞展石自个将意思说清,果然,待虞屏的脚步声走远,虞展石问道:“锦儿,前几日我要你办的事,现下如何了?可有眉目?”
虞锦沉吟了片刻,终究是答道:“没有办成。”
虞展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你还顾及着那个叫什么断曲的?
虞锦说道:“倒不是因为此种缘由,是因为段丽华不选择离着我走,而我又不能勉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在仪王身边离开了。”
虞展石大惊,说道:“仪王?你是说宁王义子、南屏三百里外封地的庞芴衣?”
“是,正是他。”
虞展石将锦被掀开,想要下床来,却不留心被被褥缠住跌了结结实实的一脚,虞锦正待去扶,虞展石却缓缓推开了她的手,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虞锦,见虞锦神色平静不似有假,终归是信了她。
“她这是宁愿踏上死路,也不肯再呆在我身边啊。”虞展石似是有些心灰意冷,低垂着头,一瞬间似是又苍老了十岁。
“父亲为何这样说?难道庞芴衣一定会将她置于死地?”
虞展石叹息道:“你终究还是不能明白,我虽要你将她擒来,却只是用她来威胁左相而已,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及她的性命,毕竟她在我虞府八年,多少总有几分情分在。但是庞芴衣如果用她来要挟宁王,无异于将她逼上思路,宁王到底不比左相,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
“父亲,你为什么总是说左相会在意段丽华的性命?左相不是从不近女色的吗?为什么单单会对段丽华情有独钟?”
“左相哪里是对她情有独钟?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虞展石猛然间住口,没有再说下去最后一根骨头(gl)。
虞锦陷入疑惑,凭着虞展石的口风她知道段丽华应该是长得像某个人,所以才会让左相如此青睐,可是究竟是谁竟令叱咤朝堂的左相如此爱屋及乌?
虞锦将左相举荐李润出征的事情告诉虞展石,虞展石说左相居心不良,在听见虞锦将要追随李润一同出征之时,又有些震惊,太子离开不能继续查探此案是好,可是终究要累及到虞锦,他如何放心?
“锦儿,你要记住,我是希望你能保住虞家荣光的,可是这不意味着为父要你搭上你性命。所以,如果到了必要时刻,你需要离开才能保住性命,就放手离开吧,虞家哪怕只要有一人活在世上,就还会有希望。虞家没有男儿继承家业,但是总归有你和屏儿,屏儿身弱均不能习文学武,可你不一样,你冷静,你睿智,你通透,又有一身武功,你就是虞家的希望,只要你活着,虞家就不会亡。”
虞锦本只是闲闲淡淡地听着虞展石在讲,却不妨听见虞展石这般语重心长的话来,或者这就是深藏他心中的肺腑之言,在饱受苦痛虞锦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