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听得这惫懒小子不但如此要挟于自己,还口中说什么要自己记得他一生一世,忍不住面上一红,微微一跺脚,恨恨嗔道:“这等无礼言语,你也说得如此振振有词?”有心转身离去,一转念间心道:这小子即便贪图荣华富贵,假冒这王爷也不过才几日,性子便是要变也无法这般快,或许他昨日辣手杀人也是另有苦衷全文阅读。心中不由得一软,微微点头,示意朱权解释。待听得朱权诉说那王府总管周晋曾经下手杀死医生和丫环灭口,得到解毒之药后竟勾结锦衣卫密探暗算加害朱权之时,心中顿时完全一软,眼神也柔和了起来,嗔道:“本公子还以为你做了三天王爷,便即成了心狠手辣之辈了呢,不料此中尚有隐情。”
朱权眼见得她表情变幻之间犹如数九寒天陡然变作了冰消雪融的阳春暖阳,忍不住一呆,心道:“她的表情言语如何能有这般强烈的反差呢?女人就是女人,当真奇怪得紧。”
徐瑛此时心中也是念转,暗道:锦衣卫的密探竟也有潜身于王府之中的,看来他这个王爷却也是危机四伏,看来他昨晚突然狠下心肠杀死那个卑鄙小人,未尝不是为了我和家父的安危。想到这里,胸中柔情顿起,一转眼间看到朱权那无礼的眼神,佯怒道:“小子无礼得紧。”说话间,一伸手朝朱权肩头一掌拍去。
朱权猝不及防之下,狼狈万状的一侧身,让过了对方的掌势,突然笑道:“你知道么,和你相处之时,感觉轻松自在,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使个王爷,说话行事自由自由的感觉真好。”说到这里,心中也是微微奇怪,暗道:不知为何,现在便是荆先生在我面前说话也似乎有了一丝拘谨,全不如徐瑛这般洒脱了。
徐瑛听得他如此说,忍不住一呆,心道:看来他始终乃是一个忠厚善良之辈,日后须和他时时相处,免得他当真以为自己乃是王爷,沦为骄奢之辈。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道:“却是为何?”
“可能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之人吧。”朱权冥思苦想了片刻,一脸诚恳的道。他此时突然回想起自己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便在那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偶遇徐瑛的情景,心中所想,口中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胡说八道,没个正经。本公子又不是你娘亲,如何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之人?”徐瑛听他莫名其妙之言,忍不住低声啐道,回想起自己的言语,面上也忍不住绯红,抬手朝朱权一掌“狠狠”劈去,以掩饰自己的窘态。出手渐急,再容不得朱权胡言乱语。
远处书房中的马三保见了朱权和徐瑛在练习武艺,也忍不住心痒难骚,正欲过来一起练习之际,被朱权恨恨的瞪了几眼之后,便也乖乖的缩回书房读书去了。
时光匆匆,转眼便已快到黄昏之分,朱权骑着那匹“乌云盖雪”在后院中奔驰,心中欢畅之际,身上给这良驹摔得几处乌青之处却是全然不觉疼痛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之光洒在远处徐瑛的衣衫上,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心道:若是她能永远如今日这般陪伴于我,我也再不用见什么皇帝,皇孙,那该多好。心中念转,突然纵马朝徐瑛奔去,在她面前嘎然而止,原来他今日摔了十七八hTtP://92kS/10386/跤之后,总算将这匹良驹驯服,此时他骑术已然大进,加之这“乌云盖雪”灵异异常,便想吓唬徐瑛一下。
徐瑛娇笑着闪避一旁,突然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如此喜爱骑马射箭,看来也不是个耐得住寂寞之人,我只希望你今生今世能做一个匡扶社稷,抵御异族的将军,却不要去做什么皇帝。”口中说着话,心中却是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徐达,回想起父亲在自己面前谈论起刘基,李善长,和当今皇帝朱元璋之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失落之情。心中突然明白了,以前朱元璋和自己的父亲浴血沙场,同甘共苦驱逐蒙古人之时,定然和现在的朱元璋颇有不同。难道一个人做了皇帝,就难免改变么?想到这里,竟是有了一丝丝的惧意。
朱权听她说得如此诚恳,胸中忍不住一热,便想答允,却见徐瑛的目光远远的看着院落前门处,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心中好奇,便也转头看去。却见远远两人朝这边走来,落后一步那个汉子,一身甲胄,步态矫健,正是左鸿。另一人却是个衣衫华丽,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贵公子打扮的陌生少年,正朝自己挥手,一阵爽朗的笑声远远的传来道:“殿下当真好兴致,竟是将自家后院,作了蒙古人的阴山草原,在此尽兴游猎了。”
朱权眼见得此人衣衫华丽,手持一柄折扇的朝自己二人缓步而来,显见得非是自己王府之中的下人,不禁面露狐疑之色。
徐瑛见朱权面露疑问的神色,忙低声道:“来人乃是曹国公李景隆,李文忠将军的儿子,应天城里的头号纨绔子弟。”说着话,面上却是微微露出鄙夷之色。
朱权脑海中念转,虽则一时对什么“纨绔子弟”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却突然回想起日前曾听得那个病死的周晋诉说,自己座下这匹骏马“乌云盖雪”便是这李景隆所赠。当下便提起了手中马鞭虚空一抽,笑着对李景隆道:“此马甚合我意,却要多谢贤弟你赠马之谊了。”说着话,打量起走到身前的李景隆来。却见他容貌颇有几分俊美,只是双眼略陷,有了三分憔悴之情。
李景隆来到朱权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