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的行使的源泉在于爱,而不在于恨。爱是一种创造性的力量,它为社会带来更多的幸福。贵族会倾向于有秩序的利益交换和彼此妥协,因为他们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祖国变得满目疮痍。而恨是一种破坏性的力量,它能够给一部分人带来满足感,但同时会给更多人带来伤害和痛苦。当朱利亚诺选择以暴力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益的时候,他明白自己无法再劝阻什么,一名贵族会想着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会牺牲多少人,但平民不会,因为平民对自身的定位就是被牺牲者,被压迫者,被剥削者,他们将牺牲他人当成理所当然的行为,嘲笑着贵族的优柔寡断。
平民是有活力的,他们积极进取,努力向上攀爬,贝蒂娜就是这种行为的典型。他无意批评对方上位的手段,那是对方才智的展现,而统治阶层需要这样有才智的新血的加入,让整个阶层能够保持生命力炮灰扮演游戏。然而平民上进的动力是来自于恐惧,很少有人能超脱这种人类固有的非理性因素,他们恐惧自己回到过去那种难以启齿的生活里,否定自己的过去,将出身贫寒当成污点,竭力与之划清关系。他们的内心是如此的黑暗,以至于他们将自己的阴影投射到其他人身上,以为自己不断地遭到攻击与侮辱,而实际上,这些都是他们的内心带来的。
除非去面对这种恐惧,接纳带来恐惧的根源,否则恐惧是不会消失的。向上爬是逃避恐惧的手段,然而无论他们获得多少权势,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会在内心的焦虑中饱受煎熬,不得不去攫取更大的权势,永无止境。这样的人掌握了国家的力量,究竟会将其中的几分用于造福人民,又将几分变成获取更高权力的资本,将人民的血汗拿去填补内心的沟壑?
他不知道贝蒂娜能不能克服自身的弱点,但这个女孩显然是极聪慧的,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向他点了点头,“感谢您的告诫。”
“我比较好奇的是,女权主义的口号对你而言,究竟是一种拉拢势力的手段,还是你的政治理想?”事实上他会答应这次见面,主要也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我的手段也是我的理想。”贝蒂娜拨了拨垂下的刘海,谈及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让这位姑娘更加闪耀着自信的光彩。“作为一名男性,您恐怕很难理解女性在这个社会所遭受的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如果我不去改变人们对女性固有的轻蔑态度,那么我自己在政治上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极为有限。”
“你是个诚实的人。”他肯定道。
“你相信我?”对方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即便是我的许多合作伙伴也认为那不过是我拉拢人心的方式。”
谎言是种很容易被看穿的东西。有些受过训练的人能够控制自己的瞳孔,呼吸和手指的无意识动作,从而让谎言看上去无懈可击。然而言语是有魔力的,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现实,而语言的魔力会带给个体现实一定的冲击,无论这种冲击是多么的细微,都会在个人的场域上造成一定的波澜。他既然可以感知每个人的灵魂,那么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也就不值得惊讶了。
不过他不打算这样告诉对方,所以只是简单地回答,“我相信你。”
大约这番对话稍微鼓舞了对方,那姑娘试探性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对女权运动有兴趣,听您的妹妹讲,您似乎对我们的一些观点不太赞成。”
“我赞成不赞成不重要,我妹妹相信你,相信这些观点,而我不希望她的满腔热情最后落到空处。”
“有些时候我还真羡慕你的妹妹。”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思索了一阵,他决定给对方一点小小的帮助。“如果你要进入政界,优先为女性法师争取利益会比较有利于你获得足够的支持,而军功将会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你是指文恩港的□?”贝蒂娜对时事自然了如指掌。“那只是件小事,议会根本不关心,之所以还没有解决只是因为赶上了假期,再加上法师的行政效率向来如此低下。”
“文恩港只是个开始。”他点到为止,不再多说,招来服务员付了帐。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贝蒂娜突然叫住了他,“您真的不再考虑下么?我是说,您毕竟你还在单身……”
他望着对方满怀期待的眼神,拿拇指揩去玻璃碗上凝结的水露,勾起对方的下颔,用湿润的指腹从对方唇上抹过,将唇膏的色泽擦掉,“如果你不画这么浓的妆,我会多考虑一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卖萌失败……好像在这么后面的章节球收藏没啥意义,那就没不卖萌了……
ps我发现兔子是越吃越多的,冬季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有三箱,快结束的时候就五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