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不说话了,看向窗外。
虽然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误会卞金玉,其他不说,就说扔蛇那件事,她也可以看出他是个混人,但她得识趣不再惹卞金玉,如今他们因为交易相安无事,何苦再自惹麻烦惹恼他?
卞金玉虽不服气,但他也多少知道自己名声并不是太好,因此也不说话了,转回头去,心情不爽地想着刚才肖容对那个梦的解释。
车子到了步行街,经过肖容家门口,福伯问她回不回去一趟,肖容看看时间尚早,让司机鸣了几声喇叭,引得方玉晴出来,跟她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往卞家去了。
一路上,卞金玉一直没说话,下了车也闷头自个儿朝前走,进了里院,便一声不响回正屋去了,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跟着去福伯住的杂院看肖容换针。
福伯和肖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去跟他说话,只是到了福伯他们住的院子,奶娘却问起今日玉哥儿怎么没有过来。
“他回正屋去了,想是今天的作业多吧!”福伯笑着说道。
“哎,这孩子要是真知道努力学习,那倒是好事了!”奶娘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么些年市长和金总可是对他越来越失望了,偏偏他不争气!”
“别说了,别说了,”福伯看了一眼肖容,说道:“咱们赶紧治病吧!有空你劝劝他就是了,你的话他还是爱听的!”
奶娘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肖容开始替她换针,她轻轻地将公孙穴上的针取下来,然后照着那天的方法,扎在了膝盖上头的梁丘穴上。
一边扎着针,她一边问了问奶娘近日的饮食情况。
“效果真是好呢!”奶娘高兴说道:“以前老觉得饿,现在饿得少了。饭量也没有以前大,闻着一些食物的气味,还恶心想吐呢!”
“闺女你真是厉害!”福伯也说道:“现在老太婆精神挺好的,自己也会挪到院子里走走呢,也不怕天冷。”
肖容笑道:“哪是我厉害,是奶娘自己想通了,积极配合着治病呢!”
奶娘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转眼便消失,轻叹道:“想不通又如何呢!小容姑娘说得对啊!去了就去了吧,活着也不见得能依靠。初中调皮,让我们费了不少心思,高中非要住校。周末才回来一次,跟我们话也
不多……”
“老太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福伯担心妻子提起儿子犯病,忙劝道。
“让她说吧!”肖容说道:“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反而有害,说出来就好了斗玲珑!”
“哦……”福伯点了点头,不再阻止妻子。
“高中毕业后。上大学去了外省,电话也懒得主动打一个回来。”奶娘继续说道:“后来毕业了,工作也找不到,幸亏金总收留,工作倒是认真,跟在金总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不过工作了几年,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买过什么东西,唉!倒还不如玉哥儿能中嘘寒问暖啊!”
“那个……云哥。算起来应该年轻啊,是怎么去的?”肖容好奇问道。
“唉……出车祸啊!”奶娘陷入回忆之中:“那天回来,他很高兴,说一直追求的女孩子终于答应跟他约会了,还说他攒了不少钱。等两年攒够了他就出去买个大房子,让我们搬进去。再娶那女孩子,一家人高高兴兴过日子,不用再靠金总他们。……我听了当然高兴,这是儿子第一次向我吐露心事呢!而且他还想着要买房子,娶媳妇儿,这也是我盼望的啊!……可是那天晚上,他去约会,怕那个女孩子瞧不起他,想着车库里闲着的一辆车,便跟老杨借了去。那车是金总的私车,只平时出去游玩才开开,因为金总洽谈业务都是坐了公司的商务车去,所以那车才经常闲着。老杨很为难,怕金总不同意,我便自己打了个电话向金总说了情况,金总当即便同意了,还让云儿努力,好早点儿吃他的喜糖……唉……现在想想,当初我要是不打电话跟金总借车,儿子他也不会出车祸了,这一切都得怪我啊!”
“妈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肖容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那天你不打电话借车,云哥也不见得就能幸免呢!冥冥中自有注定,我们凡夫俗子如何了算得到,躲得开?”
“是吗?”奶娘叹了一口气。
“是啊!”肖容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忘掉过去,看到将来,走了的,我们在心里记住他就可以了,现实中,我们身边还活着那么多关心我们的人呢,我们得让他们放心,努力让他们过好啊!”
“是啊!”福伯在一边点头赞同道:“儿子去了就去了,再伤心他也回不来了,咱们现在吃穿也不愁,市长和金总还对我们这么好,玉哥儿虽说调皮了一点儿,可从来没有把咱们当下人看,还有院子里的老张、老许他们,大家都象亲的一家人样互相关心呢!这样好的生活,这样开心的日子,我们还有什么可求的了!”
“是啊!”奶娘叹道:“想想自从到卞家的这么多年,我们生活安定,没有象别的人那样辛苦赚钱,不停换工作,我也该满足了,想想这两年……金总他们也没有嫌弃我,我还真不是个惜福的人啊!”
“老太婆,现在也还来得及呢!”福伯笑道:“等你病好了,行动方便了,就可以回到从前了,前两天玉哥儿还念叨着你做的桂花糕好吃呢!可惜你这两年行动不方便,就做了那么一点点儿,根本吃不够!”
“那还不容易!”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