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飞笑道:“我有包东西要交与芬妹,这会子姨丈看得紧,不得见,只好求了妹妹我的校花女友。妹妹务必亲手转交给芬妹,不可让旁人知道了。”说完便递过一个绸布做的小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但掂在手里却不是很重。
周嘉敏又挥了一下扇子,心道:“这周如芬是小性儿的人,若是知我夺了她男人的扇子,岂不恼我?”便将扇子扔给了孟少飞,道:“这是男人用的东西,我不稀罕这劳什子!不若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孟少飞指着她笑道:“你真真不像姨丈的女儿,竟像是八辈子没见着钱。堂堂太傅的二千金,真真不像。”说完从掏出一张银票,笑道:“五百两的,我仅有这么多了。”
周嘉敏也不理会他说什么,见了那银票,爽利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不会假了去吧?”
孟少飞白了她一眼,笑道:“如假包换!你真真是财迷儿,哪里像大家闺秀!”
“多谢表哥如此大方。我这就将东西交给三姐姐去。”周嘉敏笑道,将银票收了起来。
她欢喜着去了周如芬的院子,谁知院子里空无一人,竟冷落得不像样子,别说喜气了,就连生气都少了许多。周嘉敏轻轻到了房门前,本想敲门,就听里头有人道:“你个死丫头,轻点,想勒死我呀!”
“二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可是不用劲,收不进去呀!”一个怯怯的声音道。
周如芬喊道:“哎哟,痛死我了!你个笨奴才,整天笨手笨脚的!”
“二姑娘,您再忍耐一下,就快要好了!奴婢可要用力了啊。”还是那奴婢的声音。
“啊!”周如芬吃痛地叫了起来。
周嘉敏皱眉侧耳听了一会。
周如芬又道:“只盼望表哥快些定了时日,入了门便好,不知方才谈得怎样了?老爷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怕夫人……”
那丫头道:“二姑娘,奴婢听说表少爷定的日子是下月初八。”
周嘉敏心里一惊,便悄悄退了出去,又重新走到院子里,刚进院子便喊:“三姐姐在吗?”
她故意高喊了几声:“三姐姐!三姐姐在不在?哪个丫头当得值,这会子都偷懒去了?”
周如芬急忙让那丫鬟给她整理了一番,这才出来,脸上依旧隐着一丝惊慌,笑道:“妹妹来了。快来屋里坐坐。我近日身子不爽利,她们就都偷懒去了,回头是要好好责罚呢。”
“那是应当的,奴才们纵容不得。”周嘉敏笑道。
周如芬将周嘉敏请进房里,差了那丫鬟去倒茶,笑道:“妹妹且坐坐,喝杯茶再走。妹妹整日在宫里,气度越发不凡了,我可要讨教一番。”
周嘉敏笑道:“姐姐不必劳烦,我是听闻姐姐大喜,这才回了府。我可是鸿雁,为着那有情人送了东西来。姐姐快看!”说完便将那绸布小包献了出来。
周如芬一见,竟如同中了魔障一般,脸色青灰,绝不是女子收到情郎礼物应有的表情,好半天才道:“多谢妹妹了。他也太不知规矩了,竟使唤妹妹亲自送来。也多亏妹妹是知礼懂事的人,若是别个瞧见了,不要说我轻浮,都定了亲事,还这般扭扭妮妮、私相授受。”
周嘉敏从她表情中更加确定先前的猜测,又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仍旧不动声色,笑道:“姐姐说得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我乐意还来不及,只要姐姐开心就好。姐姐为人向来大度得体,怎会被别人说了那混话去。姐姐似乎气色不好?”
周如芬更是一惊,急忙道:“就是近来睡得晚了,身子乏了点,头有些晕。”
周嘉敏道:“那姐姐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吩咐下头人去做便好,别累着自己。我先去了。”
周如芬勉强笑道:“妹妹慢走。”又对身旁丫鬟笑道:“你且去送送二小姐。”
待周嘉敏一走,周如芬望着那绸布包像是望着一件凶器,嚎嚎大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
到底要不要将这情况说与韩氏?——这是周嘉敏最犯难的问题,以她的推测,只怕那绸布小包里装的是药,堕胎的药!——可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若说是坠胎药,那孟少飞为何可以那样淡然?周如芬的神色太让人怀疑了,还有她见到这包东西时的神情,周嘉敏皆看在眼里。
周嘉敏试探着和韩氏了说起了这事,问道:“夫人,我见三姐姐情景不大好,可曾请了大夫来医治?”
韩氏冷道:“那丫头也是作死的命,就算医治得了她的病,医治不了她的心病!你莫要多管多问,只当什么事都没有。”
周嘉敏应道:“是,夫人。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然后兀自思索了半天,也不明白韩氏这几句话的意思,表面上答应韩氏不再理会这件事,内心里却更加好奇起来,因此事事注意周如芬,期待发现一些端倪来。
周嘉敏才回府三天,翰林学士府便差了婆子、幺儿,举着八人抬的大轿来接,还中规中矩地递上了邀请函,原来是学士府的大小姐徐媚来请,周嘉敏第一次受人相约,又闹了这样一通气派,喜不自胜,急忙央了韩氏说要去徐府走一遭。
韩氏笑道:“人小鬼大的,弄这么一出。那徐小姐也真是,你才回来几天,就巴巴地接了你过去?”
周嘉敏撒娇道:“徐姐姐也是好心嘛!夫人,我只是去见她一见,又不是贪玩,您就放了我去吧。”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