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提出这样问题的殷子清,司天景的表情略微变色。
这其实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蒙沙家族既然以家族为名,那么家族成员之间必然是通过血脉相维系的,而作为家族首领,很显然也必须有着家族血脉。所以,就算是爱莎夫人,也不过是希望司年成为家族的继承人而非司天景。事实上,谁都清楚,就算司天景控制了所有的蒙沙家族核心成员,他也不可能名正言顺成为蒙沙家族的继承人。在这个由司天肃,爱莎和司年组合成的家庭里,能成为继承人人选的也只有司年。女子不可能成为家族首领,而司天景作为一个外人,更是不可能成为这个家族的首领。剩下的只有司年,也只能是司年。
而作为这样一个通过血脉关系成为掌权人的男人,是绝不可能是同性恋的。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作为首领,自然需要通过强权使得旁系安分,那么嫡系与旁系之间的关系自然是难以保持平和,那么,如果首领的继承人是旁系的话,那自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这样的问题出现也并非首例,但是这样的前提却是首领继承者有着直系血脉的兄弟。但是偏偏司天景与爱莎却都是五十岁左右了。能成为继承者的只有爱莎的孩子,但是对于接近五十岁的女子而言,生一个孩子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也就意味着,如果司年是同性恋的话,光是从血脉关系上,这个事实就已经断绝了司年成为蒙沙家族首领的可能。
所以对于司天景而言,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愣了愣,才是微笑着开了口。
“我觉得殷先生您似乎有什么误会,小年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与他的母亲都没有这样的倾向,我想也许有哪里出了错,才会让您产生这样的误会。”
男人彬彬有礼,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问题而发火。事实上,如果没有观察到司天景之前脸色的变化,会让人误以为这个男人真的对此知之甚详。但是在场的殷子清和司年却知道,若非蒙沙家族是血脉继承,只怕司年是死是活这个男人都不会关心。
所以殷子清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终究一冷。事到如此哪还有什么悬念?他,或者说前世的他,确实是死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上。
他的叔叔,司年的父亲。
无论是那个站在司年身后前世杀死他的男人,还是眼前这个轻而易举就打算改变事实的男人。
——会杀死他的,只会是他们。
司天景的话已经很明白,司年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什么是误会,那就意味着这件事不存在。那么很显然,会证明这件事情存在的人,当然会被抹杀。
前世的殷子清死得不明不白,而今回首,他所恨的人从来不是杀死他的罪魁祸首,景萧也好,叶晓也好,不过是因为从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从而抛弃了他甚至与他为敌,但是真正害了他的,从头到尾只有司家。
——这是何等可笑?
殷子清勾起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那个母亲,本不过也是个普通人,奈何被司天肃选中做了挡箭牌,被纸醉金迷迷花了眼的女人再也看不到微小的幸福,最终郁郁而终。而他,若不是司家,哪怕不会出生,也好过了前世深陷于泥淖,死得不明不白。
他那可悲的一生中,恨他的害他的,终究逃不过司这个姓氏。
他的父亲,他的堂哥,他的叔叔,将他的人生毁得一干二净,甚至连他的生命都不放过。
而本该,那是他最亲近的亲人。
他的父亲,他的堂哥,他的叔叔,这才是他一生悲哀的凶手。
殷子清眯起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最终还是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在司年震惊的表情中,他一错身体,迅速向前一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轻而易举地错身到了司天景的身侧,一手扣在男人肩上,将迷你的枪口对准了司天景,然后他笑着看向了司年。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殷子清看着从各个角落窜出来的自家部下以及面色大变的在场众人,笑得格外灿烂,他看着司年,用就像是说着“早上好”一样的口吻开了口,“就由你来做一个选择怎么样?”
不祥的预感终于在这一刻成为了事实,司年皱了皱眉看着花容失色的母亲以及面露诧异的外公,忍不住攥起了拳头。但是看着殷子清的笑容,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这样的笑容他曾经见过,那是那一夜,眼前这个人生生凭一己之力血染了楚歌的夜晚。如今不再是隔着冰冷的屏幕,他才深刻的知道这样的笑容是多么的迷人。
冷血残酷而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曲一样的让人痴狂。
“……什么选择?”
他开了口,嗓子干涩,声音却是异常的平稳,男人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一个简单的选择而已。”殷子清的笑容沉静下来,他看着司年,漂亮的眼睛让人误以为他只是看着这个男人,而实际上,只有殷子清自己知道,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心底是何等的嘲讽。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真的爱过他吗?殷子清冷笑,就算是真的爱过,那又是怎样?
如今这一切,还能让他为之变色吗?
早就不可能了不是吗?
他看着司年,终究是眼神冷了下来。
“在我和你父亲之间选择吧,如果你选择了你的父亲,我们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看着眼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