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三只眼睛同时弯着,如月牙一般微微下翘,那种诡异的画面令人视觉神经一瞬间崩溃。
每个人都有做噩梦的习惯,梦中可以看到很多令人惊恐的东西,但如果原本属于梦里的东西忽然出现现实中,那种冲击会击碎人的思考能力,一瞬间变成白痴。
无论是久经江湖的老灰,还是我们,都在一瞬间傻住。后来我想,这可能不仅仅是三只眼睛缘故,更多的应该是那诡异眼睛中蕴含某种非自然力量。
那人看我呆住的刹那,他猛的朝我扑过来,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是要制我于死地的节奏,看到寒光闪闪的利刃逼近我胸口,我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做梦也没想眼前这原本有些痴傻的人,竟然会在一瞬间变的如此迅猛,简直就是捕食猎物的眼镜蛇,那锐利如刀锋一样目光,迅捷的动作,都是在一刹那完成,完全不逊色任何训练有素的杀手。
我终于知道,眼睛看人,原来可以偏差的这么离谱,人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刻我觉得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死亡临近,那种仿佛被铜甲尸掐住脖子的感觉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人求生的本能这一刻忽然无比强烈,那是一种意念,仿佛抓住了某种东西,跟时间赛跑,拼命的挣扎,不甘心放弃,脑海中仿佛在进行一次核裂变。剧烈争斗,搞的我大汗淋漓,突然身体能动,仿佛挣脱束缚一般,就在那人的匕首即将划破我胸口肌肤的瞬间,我猛的朝后倒下去,凛冽的锋芒削掉了额前的一缕发丝,这一刻险到了极点。
那人根本没有料到我能避开,其实我自己也没料到,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心里有悔恨和不甘,这半生我活的很不自在,太多不甘心,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情绪,居然在最关头冲破了邪眼的束缚。
当那人再次反应过来,匕首朝我胸口刺过来的时候,我双脚猛的用力踢出去,正好蹬在了那人胸口,他一个趔趄,朝后退了好几步,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老灰和黑子也挣脱了邪眼的束缚,动了起来。
刚才那一刻危险到极点,黑子可能是被激怒了,整个人就像是发怒的豹子,猛的扑过,一脚就将那人手中的匕首踢飞,不过,那人也不简单,对我动手时,那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能是在这里受伤,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迅猛的犹在,但力量不足,怎么也不是特种兵出身黑子的对手,几个回合,那人就被黑子干爬下了。
眼看黑子要下死手,我赶紧制止,这个人很古怪,也许他能给我们解决很多疑惑,留着他大有用处,甚至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可能还得靠他。
黑子暴怒中下手比较重,那人身上有好几处骨头被打断,我看他脸是黄豆大的汗珠滚动,疼的龇牙咧嘴。我这也是第一次见黑子出手,这才知道,这家伙还真不盖的,有些真本事,就刚才那一连贯搏击的动作,恐怕十来个壮汉都近不了身。细想,能在西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开一家保安公司,没有两手肯定罩不住。看来这些年不见,这小子长进不少。
控制住那人之后,老灰连忙检查的他的身上,找来找去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有,这下我也看仔细,他身上穿的虽然是帆布衣,但决计不是现在市面上的那种户外帆布衣,而是一种很久以前军用迷彩衣,可能是时间太久,上面的沾了很多泥土,加上有是条装,看起来淡黄色,就像是户外服的颜色。
那人被控制住以后,没有说话,疼的在地上呻吟。黑子将挂在那人身上的布条扯下一根看了看,忽然皱起眉头说:“这衣服是六七十年代美军六色沙漠迷彩服,我当兵的时候学过这些知识,不会错的,有些不对劲?”
老灰一直盯着从那人身上掏出来的照片,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我被老灰的表情吸引,倒是没有在意黑子的话,不过,一会我才知道,原来黑子说更惊人。
老灰抬起头,眼睛闪亮,问我:“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我们之前从暗河岩缝里,怪脸身上找到的那张照片相同?”
我接过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黑白色的,上面有三个人,中间一人穿的是民国年间斜开襟长袍,右边那位穿的是中山装,左边那位穿的是西装,背景是一座山脉,云山雾罩,是在野外照的。
我连忙从兜里将之前那张照片掏出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底片洗出来的两张照片。我有些傻眼,看来这个跟那群人是有关系的。看着看着,我眼睛忽然一亮,这照片中一人怎么这么熟悉,不就是眼前这个人么?我连忙将那人脸上的头发拨开,哎呀,惊叫了一声,赶紧盖住,看不得他那诡异的三只眼睛。
是的,从脸上看,那人就是照片中穿西装的人,也就是我们之前说的有些像黑子他岳父张教授的人。这就奇怪了,根据分析这照片起码是民国年间,照片跟我们现在都相隔七八十年,而且照片上的样子,他们已经是三四十岁,如果活到现在起码也百十岁的人,可眼前看起来才五十左右,跟照片上的年龄大不了几岁,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老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招呼大伙迅速退开。这一刻,我再也不觉得眼前这个人,还在人的范畴,反而觉得他更像是妖怪。那有人张三只眼睛的,哪有人百十来岁了还迅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