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淳刚说完,周围便有不少人向他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
众所周知,傅卿云的到来,最不欢迎他的人就是六皇子傅清淳,况且这最后一场又是他们二人对峙,六皇子驭马技术好,想要趁乱在大皇子的马儿身上动手脚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但这些,众人只敢在心中想想,未有一个人敢提出。
宰相薛祥毕竟是六皇子的外祖父,自然不可能偏袒别人,是以他一听闻二皇子的话,心中怒气便油然而生,颇为不忿道:“二殿下这话是何意?六殿下当时距离大殿下近就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摔下马的么?”
傅乾突然冷笑道:“宰相大人这么激动,当心身体。”
“你!”薛祥被他一句话堵住,胸腔中抑郁之气无处而发,面色很不好看。
太医院的人来的很迅速,不多时便把傅卿云用担架抬了下去。
众人期待已久的击鞠大赛不得不因为大皇子傅卿云摔下马而强行终止。
众位早就摩拳擦掌准备一展风姿的世家子弟不欢而散。
“先生。”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剥离出来,魏俞低声唤百里长歌,“你刚才可看清楚了大皇子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微微弯唇,百里长歌浅浅一笑,她当然看清楚了,相信今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比她更清楚傅卿云是怎么摔下来的。
并没有回答魏俞的话,百里长歌吩咐道:“我们回去吧!”
魏俞也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闭了嘴默默推着轮椅准备回别苑。
“先生请留步。”
身后传来二皇子傅乾的声音。
魏俞顿了脚步。
百里长歌偏头笑问:“二殿下还有事?”
傅乾说话很直接,“我觉得与先生极其投缘,想邀请先生过府一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百里长歌道:“在下初来乍到南豫,今日能得二殿下和六殿下相陪已倍感荣幸,二殿下清贵自持,又颇得国君器重,能结识你,在下打心底里高兴,但为了保护殿下的清誉,在下还是不随你回府了,免得到时候遭人非议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论在哪一国,皇子不得随意结交外臣这是铁律,更何况百里长歌是大祭司从大梁请过来的谋士,与她过于亲近便意味着对皇权动了心思。
便是国君有心传位给傅乾,必定也是痛恨听到他结交大梁国士这样的传闻的。
傅乾亦深知这一点,便不再强求,笑道:“既如此,那我亲自送先生回府吧?”
“二哥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我竟不知你还有一语成谶的本事!”侧边傅清淳略带冷嘲的声音传过来,他依旧打着折扇,一副翩翩fēng_liú佳公子的模样,但狭长的眼眸中潋滟不再,反而换上几分星寒。
傅乾闻言,嘴角微翘,送给他六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折扇一收,傅清淳目光投过来看了百里长歌一眼,“看来,我这黑锅是背定了!”
百里长歌接收到他的视线,淡笑道:“六殿下大可不必惊惶,公道自在人心。”
“是么?”傅清淳刻意拖长了这两个字的尾音,星眸死死睨着傅乾,“怕只怕妖魔吃人不吐骨头。”
魏俞趁势说道:“今日多谢两位殿下的盛情,先生出来已久,许是乏了,小的这就带她回去休息。”
瞥见傅乾欲开口,魏俞又道:“二殿下才刚参加完一场马球赛,想必也疲累至极,还请回府好生歇着,先生这边自有小的会照顾。”
“那你们一路上小心些。”傅乾交代完便转身牵了马朝着二皇子府行去。
傅清淳也在百里长歌和魏俞走后不久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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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傅卿云在击鞠大赛上无端摔下马折了胳膊。
一夕之间,这件事传遍南豫上下,没有震惊朝野,反倒震惊了当日未出席的国君。
大皇子府,国君亲临,禁军林立,肃穆庄严。
充满浓郁中药味的房间内,傅卿云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青灰面色和薄弱呼吸昭示着目前状况不容乐观。
他的右手骨折部位已经开始肿胀出现瘀斑。
“太医,卿云的伤势如何?”国君捏着眉心坐在床榻前,声音微冷。
“回禀圣上……”徐太医收了药箱,跪在地上回话,“大皇子手肘处有严重擦伤,且一夜之间便出现了瘀斑发生肿胀,有骨折现象,暂时无性命之忧,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半年之内,大皇子这只手都不可再过分用力,但具体的还得看恢复情况。”
“宰相,这橱鞠大赛是你主持的,如今大皇子出了事儿,你来给朕解释解释。”国君眼风扫向外面。
跪了一个多时辰的薛祥闻言身子抖了抖,低声道:“回圣上,当时场面混乱,且六皇子的马球即将射门,人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马球上,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所以没人知道大皇子究竟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这便是你给朕的解释?”国君深皱眉头。
宰相深深伏下头,“请圣上给老臣三日的时间查清楚此事,三日后,老臣必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终究没有过多苛责,国君懒懒一摆手,“你退下去吧,若是三日后没法拿出证据给众人一个交代,那么今年的中秋节,六皇子就别想参与祭天仪
皇子就别想参与祭天仪式了。”
暗自磨了磨牙,宰相谢恩起身退了出去。
屏退太医,国君一人静静坐在床榻前,眸光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