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南山下秦家宅院外,已经被衙役和民壮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除了三班衙役外,县衙还会在民间挑选身体强壮的壮丁,最好是会点武艺的那种,用来看守仓库、监狱,或者押解饷银、人犯等等。
这次为了抓捕秦姝,不但管理一县治安的县尉大人亲至,就是民壮们也招揽了不少。九千岁亲自发的话,县太爷顿时如奉纶音,积极行动起来,为此,县令大人还特意打听了秦姝一番,将跟她有过节的刘财主都请到了县衙进行询问。
刘财主早就对秦姝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没有报复的机会,此时得县太爷召见,自以为机会来了,便一股脑地将自己搜集到的关于秦姝的消息,添油加醋一般地告诉了县太爷,包括她的身手,和曹静兰的恩怨,甚至连她收养的儿子都没漏掉。最后,还不不怀好意地说出了他的怀疑——
他认为秦姝家无恒产,却吃喝不愁,出手阔绰,她的银子从哪来?说不定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
只差明说她是盗匪了。
这正巧合了县太爷的心意。
因为知道了秦姝的厉害,县太爷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下令让县尉亲自前来抓人,而且,除了带刀的衙役外,还有一排弓箭手,阵势极为唬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呢?
除此之外,门外也围了不少小秦庄的村民,以及被押着的秦姝大爷爷秦铁一家。
刘财主也来了,就紧挨着张县尉站着,因为他想要亲自看到仇人的下场。
想到自家几乎已经废掉的大儿子,他的心里立即就充满了对秦姝的恨意。
看到衙役都喊了两遍了,秦姝还没出来,刘财主皱眉对张县尉说道:“大人,依我看,这秦氏怕是被吓破了胆,不敢出来了,要不然,就是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亲人。您还是命人直接闯进去吧!免得她逃走了,您不好向青天大老爷交代。”
张县尉看了看一边哭一边骂的马氏,又想到了县太爷对他下的死命令,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正要吩咐让人撞开门,就听门到里面传来了动静,接着,就见大门被打开了,只见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慢慢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普通的藕色的交领袄,下系一条米白色中腰襦裙,均是细棉布做的,不过衣裙上绣得兰花十分精致。头上梳着很普通的家常髻,只斜插了一支银质垂珠步摇,身材高挑,面容素净,微微一笑,唇边隐隐透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极为清秀素丽,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弱女子,而不是县尉想象中那种又黑又壮的母老虎。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盗匪呢?
不只是县尉,就是那些衙役民壮们见了秦姝,都面面相觑,在心里嘀咕着,暗忖是不是弄错了?又或者,其实他们不是来抓什么盗匪,而是县太爷看上了人家,所以假公济私,想抓她回去做第一九房小妾?
到底还是县尉见识多些,率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厉声问道:“你就是秦素莲?”
秦姝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周,看到周围并没有佑安的身影,心里稍安,听到询问,便微微点头,平静地问道:“正是民女。不知小女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让大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抓我?”
张县尉原本只是奉命来抓盗匪,如今见到了这个女匪,却不太敢确定了,面上不由现出一丝犹豫。
“大人,大人,她就是您要抓的秦素莲。我们跟她没关系呀,求您快把我们放了吧!”马氏又开始嚎哭起来。
刘财主见状,也连忙凑上去说道:“大人,她就是那个女盗匪,穷凶极恶得很,您可别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
张县尉听到这里,果然又冷下了心肠,板着脸向秦姝呵斥道:“大胆匪徒!你休要狡辩,你的身份早已经确定,本官正是奉了老父母的命令亲自来捉拿你的。你若有不服,等到了县衙,再找县令大人辩解吧。你先随我们回县衙。来人,拿下她!”
“慢着!”秦姝抬起一只手,看着张县尉说道:“大人说我是匪徒,可有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请恕小女子不能随你们离开。”
张县尉还没说话,马氏仿佛被吓疯了一般,向秦姝骂道:“你这个扫把星,赶快跟大人走,别再牵连我们了,算我们求你了行不行。”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突然跪下来向着张县尉道:“大人啊,民妇可以作证,她就是盗匪,求求您快把她抓起来吧!”
“哦?你作证?那你可有证据?”张县尉没想到马氏竟然会主动指证秦姝,颇有趣味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问道。
“这……我……”马氏的神色一僵,面露犹豫之色,眼睛更是飘忽不定。
她只是想让张县尉快点把秦姝抓走,随口乱说的,哪知道什么证据。
“大人,草民可以提供证据。”这时,被两个儿子扶着的秦铁,忽然颤悠悠地说道。
秦姝闻言,也看向自己这个“大爷爷”,眼睛微眯。
“好,你说!”张县尉说道。
“大人,草民虽然那个女匪徒的堂祖父,但我们早在她爷爷那一辈就分家了。原本,即便是落到这步田地,我也不该指认她的。但是,这个女匪徒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而且因为某种误会,对我们怀恨在心,从来没有孝敬过我们这些长辈。所以大人就是在她面前杀了我们,她也不会动一下眉毛。”秦铁越说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