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春风看了萧潜儿一眼,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他一时肯定无法接受,但是,她必须要告诉他,他是南宫玉皎的儿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她不说,南宫玉皎也会说,与其让他说,还不如自己先说,让他心存感激。
“皇上,潜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北塘春风将目光转向南宫玉皎,一脸的恳求,倒像是潜儿是她的孩子,而南宫玉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看她对潜儿那副如慈母般一样关切的眼神让南宫玉皎汗颜,他不知道,如果北塘家的孩子落在他手里,他是否会像她一样的如此真诚的关心,他知道她是一个心胸宽广且善良的人,却没想到她的心胸是如此的宽广,以他对她的冷落,对北塘家的打压,还有珍妃对她所做之事,换了别人肯定不会将孩子还给他们,而且,还在临终前一副恳切的神情托付与他。
南宫玉皎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点头哽咽道,“你不会有事的。”一点头,眼中的泪水随着他低头之际哗然飘落,滴在北塘春风的脸上,如晶莹剔透的水滴,丝丝的清凉。
她欣慰的眨了眨眼,她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他一滴眼泪,干涩的嘴角抽了几下,却始终笑不出来了,那神情,比哭更让人心疼……
疼痛感渐渐的消失了,北塘春风只觉得一阵晕眩,想要一觉不醒的睡过去,但是她用力的咬着下嘴唇,强迫自己清醒,她还有很多话没有交代,现在还不是她睡过去的时候。
看她眼神迷离,用力的咬着干涩的嘴唇,南宫玉皎怒吼道,“太医,太医……”
四名太医慌忙上前,一看北塘春风的状况恶化,有昏迷的迹象,其他三个人都束手无策的瑟瑟发抖,下体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了,证明淤血已经除净,接下来就是凝血了,但人若是没有了意识,昏迷不醒了还如何凝血?眼看就赌赢了,难道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了?
只有郑太医慌忙上前,也不顾的君臣之礼,一下就把南宫玉皎挤到了一边,大声嗓门喊道,“你是北塘家的女人吗,是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北塘的女人是永远不会退缩的,你知道太后娘娘吗,她生先皇生了一天一夜,连师父都说不行了,让她放弃吧,可她不放弃,硬生生的坚持了一天一夜,将先皇生了下来,那时候,她的状况不比你好多少,最后嗓子都喊不出声了,她能坚持住你就能坚持,为了孩子,你必须得坚持……”郑太医的大声的喊叫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那句为了孩子你必须坚持不停的充斥着北塘春风的耳膜,她挣扎的睁开眼,缓缓的抬起手,如今她已经没有了疼痛的知觉,只是觉得好困好困,但是她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现在还不是睡的时候。
但她真的好困,努力的睁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耳边只听见有人在不停的喊着,至于喊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在支撑自己,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她还不能睡,她一定要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才能睡。
萧潜儿在她身边呜呜的哭声、郑太医声嘶力竭的厉喊声,还有南宫玉皎在耳边不停的呼唤,她全都听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意识强撑着她努力睁开眼,她要一个南宫玉皎一个承诺。
“皇上……”,良久,她轻如蚊蝇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闻听她叫自己,南宫玉皎赶忙擦了一把眼泪,将耳朵附上她的唇边,轻声道,“风儿,你说,朕听着呢……”说着,一滴泪滴入她的脖颈,冰冰凉凉的。
“皇上,如果有一天、、、、北塘家败了、、、请皇上、、、不要赶尽杀绝,留、、留父兄、、、一条、、生路、、、、”她强撑着说完,不待南宫玉皎回答,又道,“父兄、、、也只是、、、自保,从、、、从未、、想把皇、、、、、皇上、、、怎么样、、、,皇上、、至亲之人,父兄从未、、、真下、、杀心,廖、、廖斌、、便是证、、证据……”一句话,她说了艰辛异常。
南宫玉皎听了她的话,开始还在想,我不赶尽杀绝,奈何他们对我赶尽杀绝,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北塘家族的死活,而是南宫皇朝的危亡,如今,北塘寸劲的势力俨然对他的统治已经造成了威胁,我不杀他,他便杀我,我若留他一条生路,谁留我一条生路呢?到时候不光是我,一干南宫皇朝的势力都会被消灭。
他正想着不知怎么回答之际,却听她说了廖斌,心头一怔,她说北塘家族从未对他至亲之人下杀心,廖斌就是证据,她如此说来,便是知道了他偷梁换柱,廖斌还活着了?但是她知道不代表北塘寸劲知道,她心地善良不忍枉杀无辜他知道,但北塘寸劲他不敢相信,她从未对他至亲之人下过杀心却不代表北塘寸劲没有。
但是,此刻,容不得他计较那么多了,他欠她的,就当了了她的心愿吧,南宫玉皎看她就快不行了,在她耳边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朕答应你,留他们一条生路。”
北塘春风闻言,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不管死活,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过去了,但愿长睡不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