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即别是个日渐强盛的中亚国家,国都设在唐朝名将高仙芝败北的怛罗斯。关于他们的来历传闻却众说纷纭,有说是被驱逐到本都海的西突厥沿途所建,也有人考证他们是唐时的葱岭西回鹘,或昭武九姓中的石、康后人。他们占据了大宛盆地(费干纳盆地),和夷播海(巴尔喀什湖)以西的大片‘康居草原’,以及一部分葱岭地区。他们的皇族自认为是大食神话中的英雄后裔,通过于阗、碎叶等地的商人与西域诸国交往以来,就被公认为一个天方教国家。
他们最初与游牧汗国类似,一开始以萨满教为主,后期受西域万里佛国的影响,佛教成了主流。定朝时被死死压制在葱岭和天山山脉以西,寸步难进,只得时不时和波斯高原上凶猛的大食骑兵撕逼度日。济朝边防线收缩,大食人却空前强大,开始东进。第八任月即别大汗萨博拉惨败于大食人之手,迁都怛罗斯南边的塔什(塔什干),其次子卡迪尔继位,仍然反抗和遏制大食人的侵略势头。按传统,卡迪尔汗应立兄长之子萨图尼克为储,但萨图尼克为了分化大食人,收容了一位大食王子,受其影响,他和属下渐渐皈依天方教,引起仇视天方教徒的卡迪尔汗警觉,将其圈于阿拉木图一带。萨图尼克在大食王子的追随者和月即别西部一小部分天方教徒的支持下,打败并杀死卡迪尔汗,夺取了政权,称博格拉汗,宣布天方教为国教,按大食模式建立教法统治,设立宗教法庭和寺院。不久,他从大食人手中再次夺回怛罗斯,基本确立了对河中地区和七河流域的统治,二十万帐臣民全部入教,正式开启了西域第一个天方教王朝的历史。
既然信奉了真主,那自然要贯彻‘圣战’的宗旨——诉诸武力将天方教的和平与公正传播到胡达还没垂青的土地上,不接受教义的无知民众将面对死亡的惩罚。
现在的月即别人一边在西部顶住大食人的扩张,一边东侵,在第十九任大汗萨来曼的率领下,与匈奴人以叶尔羌河和夷播海为界,瓜分了叶尔羌、哈萨克等地,成功进入‘三山夹两盆’的西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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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西域笼罩在蒙兀铁骑的阴影下,沦为蒙军和匈奴的战场。大虞是他们得以献财活命免于被屠城的唯一保障,所以在锦衣卫和汉裔、汉商的推动下,匈奴大军处处受到前所未有的抵抗和袭扰。这一策略很好的诠释了顾尧的《战略论》里关于‘民众武装’的意义,虞军淘换下来的旧军械拆分之后也通过‘见钱眼开’的大食人,送到这些神出鬼没的义军手上。当然,大食人也想卖给蒙军或匈奴,只是大虞给他们的军械都是普通零件,关键部位如锋刃、驳接固件等,虞军自己给义军偷偷送去。所以在城中贵族富户的支援下,只有义军会掏钱买这些旧武器,蒙兀人或匈奴人买去了也没用。从大食人那卖军火得来的钱,反过来又尽数用于难民救助上,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李枞对皇帝玩的这一手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再不叫嚷‘国库空虚’。
然而,匈奴的颓势让月即别看到了靠武力对邻近地区推行天方教的机会,他们亟欲在蒙兀人的屠刀斩下之前,像大虞一样尽量收拢匈奴的地盘。自认为是世上最强统治者的萨来曼汗觉得,论国力和人数,蒙兀人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占优,也就能欺负一下同为客场作战的匈奴。他不满足于西域几国的朝贡,派出长子穆苏曼和次子优素玉甫分别进驻疏勒和宁远,推广天方教和占据更多地盘。
现在葛不勒兵临昌吉,斡勤在龟兹虎视眈眈,巴合黑想趁着虞军没打下且末之前,顺叶尔羌河南下洗劫莎车甚至于阗。三面受敌又陷入‘人海战术’的匈奴被分割成好几部分。因为迪化的残部由屠胥率领着直接固守精河,从宁远败于月即别之手的匈奴兵以呼延揭为首不敢靠近,只能再往东逃向昌吉,乌维躲在龟兹养伤,准备给伤重不治死翘翘的伊维邪报仇,权渠闾占了姑墨,还有被虞军一路从且末、尼雅打退到于阗的稚犁湖。这五人中,呼延揭和屠胥彼此有父仇,权渠闾和乌维争龟兹未果才败退姑墨,稚犁湖是怂恿匈奴攻占西域的出头榫子,被匈奴人视为带来霉运的‘吉祥物’,彼此都没联手打算,纷纷自立,形成‘五单于争位’的局面。
很快疏勒和宁远落入月即别的手里,此时的西域人尚未意识到月即别的危险,目光还集中在凶残的蒙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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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从古至今都是西域大国,在疏勒作为一个国度消失后,它取而代之成为大乘佛教的中心,被称为‘中原佛教的源泉’。唐时的于阗摆脱了吐蕃的辖制,和亲大唐,后来历代国王皆是唐朝公主之后,国姓为尉迟。定朝的第一任于阗王尉迟僧乌波自认为唐皇汉人之后,以‘李圣天’为名获正式册封,从此一直忠诚地奉中原为祖,穿汉服,行汉制,奉佛教。他们是拦住月即别东进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吐蕃不能下康藏高原入侵西域的屏障,即便是无能的前朝和绥靖的大虞初期都没能斩断他们与中原的联系。若不是月即别和借道吐蕃的匈奴联手,让于阗丧失了对皮山、尼雅、莎车等地的控制,塔里木沙漠以南这一条绿洲带不会沦于异族之手。于阗王族靠着珍财异宝躲过了匈奴的屠刀,现在对手势弱还内乱,家里人援兵临城,还有啥好犹豫,麻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