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与坚定的认为,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相信人类,才让十九小姐麻烦缠身,一步步的偏离了原本的计划,沾染上这红尘俗世的诸多烦恼。
他决定,今后只要和自家十九小姐有关的一切事宜,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牢牢紧盯!
于是,屋内的三人便陷入了僵持状态。
徐清看着暴跳如雷的秦杨,又望向怡然自得,几乎要在茵席上“渡此余生”的惑与。
他深吸口气,刚准备再次劝说二人能够以大局为重,却看见秦杨猛地站起,“罢了罢了!”他连声说道,又将自己手中的面罩丢给惑与:“戴着它!”
惑与盘着腿坐在茵席之上,却身手敏捷的接过面罩,他拿在手中看了看,又鄙夷的丢回给秦杨:“你戴过的,我不要!”
“你!”秦杨气的用手指着惑与,真是恨不得拿起拐杖给这个名唤“沈愉”的老家伙几下。
惑与便也是不甘示弱的斜眼回瞪着秦杨。
“沈兄……”徐清先是上前一步,将秦杨挡在身后,又将自己的面罩解下,和颜悦色的说道:“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面罩了,待会儿秦酒师要配的酒,”他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对惑与说出实话,“也许会有些凶险,旁人只是闻上一闻,恐怕就会身中剧毒。”
秦杨偷瞧着惑与的反应,谁料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也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
可恶!真可恶!
秦杨转过头去,他怕自己真是忍不住同这个自称是沈府老管家的“沈愉”动起手来!
他只听得徐清继续说道:“就烦劳您先勉强着戴上徐某的吧。”
什么!
秦杨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喝道:“你和这个疯老头子说话那么客气做什么!我秦杨左右是这幅残躯,就算是为了小十九,再中上什么奇毒也无关紧要!”
他将惑与手中的面罩一把夺过:“若是等到小十九此案拨云见日之时,咱们两个都倒下了,你让那孩子怎么办!”
此话一出,惑与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不错!秦师父此话有理!方才是小老儿得罪了。”
他干脆利落的自茵席起身,毫不犹豫的向着门外走去,屋内的秦杨正在火头之上,一时没料到他如此举动。反倒是愣住了。
徐清看了一眼秦杨,便在惑与身后唤道:“沈兄,你?”
“小老儿哪来的,便哪儿去了!”惑与挥了挥袖子,“就不在这里叨扰二位了!”
秦杨看的呆了。直到惑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方才缓过神来,冲着前去相送的徐清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小十九的管家……”
他怀疑惑与就算不是失心疯恐怕也相距不远了。
徐清微微一笑道:“他不过护主心切,故意在此刁难试探你我二人罢了!”
秦杨略一琢磨,这才笑骂道:“真是只难缠的老狐狸!”
他不过是顺口一说,谁知道却在无意之中说出了惑与的真实身份……
徐清摇头叹道:“也真是难为他了。”
秦杨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随即正色敛容道:“如此,咱们就开始吧!”
徐清同样表情严肃,伸手接过秦杨手中的面罩,二人分别带上特制的面罩后,再次来到桌前。
秦杨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他同徐清对视了一眼:“我滴了?”
“滴吧!”徐清点点头,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秦杨拔开瓶塞,一滴透明,就像是清水般的液体快速坠入他面前的稻草之中,秦杨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徐清连忙伸手托住秦杨的胳膊,秦杨的目光来不及望向徐清,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瓶口,渐渐的,瓶口又慢慢积聚起一滴方才那般的晶莹透亮的“水珠儿”。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颗“水珠儿”悬在瓶口,却迟迟不肯坠落。
秦杨屏住呼吸,他不敢凑得太近。若不是徐清扶着他,也许他的手早已会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
终于,那颗“水珠儿”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更为饱满,似乎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在瓶口晃了晃。便“啪嗒”落入稻草之中。
秦杨飞快的塞上瓶口,这才连连后退,大口喘息。
徐清也是满头大汗,他又看了一眼那堆稻草,方才擦着额头的汗水来到秦杨的身边。
“喂,我说徐老儿,刚才滴到那里的,不是你的汗水吧?”秦杨将瓶子放回袖中,他脸色煞白,就在这片刻之间,竟然像当日撑着瘸腿来到醉翁楼寻找徐清那般,浑身已是被汗水洇透。
徐清摇头轻叹:“你这个老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刚才咱们差点就死在这里了!”
“这不是没死嘛!”秦杨嘿嘿笑道,“我吃了你给的那枚‘龙松仁’,估计也死不了的。”
虽说秦杨并不相信那颗就像是一枚干瘪杏仁般的东西,能有多大效果,但是当他看到挚友如此珍而重之的交给自己,并且听说只有最后一枚之时,这份恩情,他秦杨便是记在心里了。
而徐清却是苦笑道:“我这里还是机缘巧合就得到三枚,我自己服了一枚,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十九那里……”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十九那里,怎么就会化成数枚鲜红的“龙松仁”呢?
秦杨却知道他的疑惑,然而却不以为意的说道:“也许是小十九将此物种在了那清露苑的泥土里,那里地处尊贵,又有王者之气,能长出他十颗八颗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