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间,萧瑟瑟和庞苓被摔出马车,本能的躲闪。
这种时候没人还辨认方向,庞苓摔倒,滚到了山宗附近,被山宗给拉了起来护在身边。萧瑟瑟被何欢何惧护着,又顺手拉了张逸凡和萧致远,他们离山宗庞苓越来越远。
动荡间,萧瑟瑟连站都站不稳,只看见周围落石纷纷、箭如雨下,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亦或是滚落悬崖,鲜血溅起。
她一手拉着萧致远,一手拉着张逸凡,张逸凡不断为她扫落利箭。可头顶上落下的石块,却让他们三个退到了山道边缘,何欢何惧也被隔开了。
“瑟瑟!”
一片混乱中,玉忘言的声音穿透萧瑟瑟的耳。
他在保护玉魄,这是他护送和亲的职责。然而看着萧瑟瑟处于危机,玉忘言真恨不得自己能分成两个,去将她保护在怀里,带离这片袭杀地带。
忽然间,一块巨石砸落在张逸凡脚边。张逸凡正好扫下一支弓箭,身体本就不平衡,再被巨石一震,整个人朝后跌去。
“逸凡!”
“姐姐!”
萧瑟瑟拉住张逸凡不松手,而萧致远拉紧了萧瑟瑟。
三个人跌倒在悬崖边,岌岌可危!
“瑟瑟!”
“表小姐!”
“王妃!”
一时间很多个声音传来,喊的都是那么响亮却嘶哑。
可萧瑟瑟还来不及看向他们,就觉得身下的土地在塌方。巨石砸毁了他们落脚的地方,萧瑟瑟还拉着张逸凡和萧致远,三个人呼喊着坠入深渊。
“瑟瑟!!”
在下坠的那一刻,她听见玉忘言崩溃的喊声。耳边风声簌簌,下坠的感觉让萧瑟瑟眩晕。她看见玉忘言在山道上目眦尽裂的朝她伸着手,山道还在持续的塌方,山宗和庞苓也从另一面掉了下去。
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这是萧瑟瑟昏去前,看到的最后一张画面。
浑浑噩噩的,萧瑟瑟听见有人在喊她。
“姐姐!姐姐!”
她想回答,声嘶竭力的想回答,可是不管怎么使劲,就是发不出声音,眼前也全都是黑乎乎的。
“瑾王妃!你快醒醒!”
另一个声音在喊她,听起来冷的多了,气势汹汹。接着她的身子就被人摇起来,这人很粗鲁,好像不把她摇醒就不罢休。
“唔……”萧瑟瑟终于醒了,这一刻浑身还像是没有知觉,瘫瘫的一片。
她看见面前的两张脸变的清晰,一个是张逸凡,一个是萧致远。而萧致远这会儿正抓着张逸凡的手,着急的说:“我姐姐受了很多的伤,你不要再摇她了!”
“手拿开!”张逸凡很不客气的扒开萧致远,眼神朝着萧瑟瑟一瞅,道:“畏首畏尾!瑾王妃这不是醒了吗?你自己看!”
萧致远一怔,看着萧瑟瑟幽幽睁开的眼,顿时大喜,高兴的差点哭出来,“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幸好我们三个都没有事!”
“致远……”萧瑟瑟虚弱的喃喃。她不是坠落悬崖了吗?致远说,他们三个人都没事,这不是在做梦吧。
抬起手,想拉住萧致远的手,可这个动作却让萧瑟瑟感到身子跟散架了似的,各处都疼痛不堪。
她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发现衣服烂了很多处,隐隐透出红肿和血迹。再试着动了动,才知道自己果然受了很多伤。也是,他们从悬崖上掉下来,能活着就是万幸了,自己大概伤的不轻吧。
萧致远道:“姐姐,真的多亏了逸凡兄。我们在下落的过程中,他不断用剑在峭壁上削减我们下落的速度,再加上我们一路碰到了不少树……可是姐姐,你身上好多的伤。我刚刚采到了治伤的草药,你试试能不能自己抹药。”
萧瑟瑟一怔,道:“我现在动身子有些困难,致远,就麻烦你帮我抹药了。”
萧致远的脸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姐姐,学堂的夫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读书人,迂腐!”张逸凡在擦着剑,冷不丁嘲笑起萧致远来,“是礼节重要,还是你姐姐的命重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笑死人!”对萧瑟瑟道:“我来吧。”
“好,那麻烦逸凡了。”萧瑟瑟轻轻挪动了身子。
“诶,逸凡兄!”萧致远见张逸凡蹲在了萧瑟瑟的身前,帮萧瑟瑟解开衣带,忍不住说道:“我姐姐是瑾王妃,只有我姐夫瑾王能看她的身子!”
“闭嘴!”张逸凡冷笑:“闲的没事就去附近找点水来,现在是在深山老林悬崖底下,先好好活命了再说!”
“可是你……”萧致远真想上去阻止张逸凡。
“致远,你就听逸凡的吧。”萧瑟瑟道:“我们和王爷他们失散了,我记得好像看见山宗和庞苓也坠落下来,不知道他们掉在哪里,是否还好。别忘了我们还要抵达北魏平城的,逸凡的野外经验丰富,我们多听听他的,想办法走出去才是。”
萧致远低头,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同意了。
“那姐姐,我去找点水给你喝。”
“好。”萧瑟瑟嘱咐道:“小心点,别迷路了。”
“姐姐放心,我会沿路做标记的。”萧致远说罢,就捡了些石头,当作标记。临走前还很担心的看了眼张逸凡,终究是很听话的离开了。
有张逸凡帮忙抹药,萧瑟瑟身上的伤口总算不那么的灼痛了,开始传来片片清凉的感觉。
再度试着动动身子,萧瑟瑟渐渐的能够控制身体。她敛好了衣衫,望着张逸凡稚嫩却已经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