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太平年间,而是贼寇四起的世道不宁年代。三老、力田、孝悌等的影响力就弱了不少,充足的兵力才是在乱世中得以生存保障!
再说文丑与本乡三老姜公等共事的这些天来,知晓其为人,不会在意此等锁事的。另外现今又是战事刚过时节,自是先去寻访为维护乡里利益而做出重大牺牲的乡民家属了!
要不然谁还会为你卖命?
是故文丑选择先去寻访安抚伤亡乡民的家属,以示恩宠。
乡佐王冲去屋内不久,就捧出五卷竹简来言道:“阵亡、重伤者多是因乡民被围的那一役!是故多为北四亭乡民及最开始接受的那部分流民。共是一百五十八阵亡,六十一人重伤丧失劳动力。”
“嗯,他们的姓名、籍贯、家庭状况等记录在这其中吗?”文丑指着那四卷竹简道。
“只记录有姓名籍贯。”乡佐王冲低头恭瑾道。
“如此,你去寻一乡卒来,我有事交待。”文丑拿过一卷竹简,翻看一二,皱眉沉吟片刻道。
“阿二,过来,文君有召。”王冲也不回院,就站在门口向院内喊道。
“唉,这就来。”一个的声音传来。不一会一个卒衣打扮,颇显精干,双目中透漏着一股机灵劲的少年跑了出来,还边跑边不停的双手往卒衣上蹭,显然是刚打过水了的。原来他是早起打水冲刷了马槽。
“嗯,你去文氏亭一趟,唤颜良他们前来!另让他们从陈叔那支取十万钱带来!”文丑瞧得这机灵小伙道。
“十万钱!文君这个我传话,颜君他们能信么?”少年转着双目疑问道。
“不妨事,颜君必不会为难于你。”文丑笑道。
“文君取这十万钱莫非是用来……”王冲惊讶道。
“这少年是哪亭人?挺精明勤快的。”文丑望着已然小跑起来的乡卒没有回答王冲所言,反而问道。
“哪是那亭的人,是去年随一波流民流落到此地的,无父无母,杜公见其机灵就将他留了下来,做了乡卒。”王冲言道。见文丑不欲言说,也就不敢多问了。
“如此,他这是要随杜公到栾城,还是留守在此呢?”文丑随意言道。
“不会吧,杜公没有要带他走的意思啊!”王冲顺着文丑的话道。
“别在这等着了,进屋说吧!”文丑久立院外,也是有些倦了,随即道。
“文君,你说这其他郡县的购赏何时能到啊?”王冲终是没有从文丑言说的十万钱里走出来,眨着他那小眼,兴奋问道。
“杜公不是说了么,四月中旬就能到了,再说随杜公前来的不是还有一个郡吏的么?他昨夜在哪里留宿的?”文丑忽然想到。
“哦,你说的那个郡吏啊,紧挨着杜公屋子那间就是。”王冲又嘟囔道:“现在怕是还未睡醒吧!”
“人家是郡吏,自然不是我们能比得,他可能还有事要安排,若不然相国也不会让他跟杜公一起前来。”文丑思虑道。
“听说是还要统计每人详细的功劳,上表郡里……具体我也不知。”王冲言道。
“罢了、罢了,若是杜公醒来要去栾城县赴任,若是我等还未赶归来,就替我告个罪,不能亲自欢送杜公,若是那郡吏真有要紧事,可差乡卒,去亭里寻我。”文丑柔了柔太阳穴道。心想:“这一乡之主宰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诸事繁琐。”
“一定,一定。”王冲点头道。
就这样闲谈约有一刻钟后,院外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文丑知是颜良、柳仲他们来到了。忙出门迎了去。
“对了,还有,秦君已赶赴县里了,替他为杜公告个罪,嗯。”文丑临出院门时转身对紧跟其至院门口的乡佐王冲道。
颜良他们正骑马缓行到官寺院门口,就见文丑牵了匹马出来。众人多有伤势,虽现今伤势稳定好转,都已不妨碍骑马而行,但大多数时间还是缓行而已。
“文君唤我等前来,又取十万钱,所为何事?”柳仲率先询问道。
“诸君可还记得,江君和小五君?”文丑示意众人不必下马,凝声说道。随即翻身上得马来。
“当然记得,其二人,真汉子!”颜良当即朗声道。其他诸人也是纷纷附和。
“我欲去拜访他们家人,想来我们曾共生死,是故唤你们前来同去。”文丑沉声说道。
“理应如此!”
“早就欲拜访他们了。”
“如此,我们走吧。”文丑打马当先前行道。其他诸人亦是紧随其后。
江明是东林亭人,家有一老母,年已六旬,另有一尚且年幼的胞弟!如今其身死,虽说领取了万余抚恤金,但仍是生活多有不便。
东林亭是沙河乡北四亭中的一亭,北四亭是指文氏亭、东林亭、阳里亭、西林亭,而另一个阵亡的二十骑士小五就是阳里亭人士,其家较之江明家稍好,除了年老的双亲外,还有一哥哥撑着家里的大梁!另外其还有一个遗腹子。却是比江明幸甚。
文丑他们骑马先赶向距离较近的东林亭江明家中。
昨日发放奖励时,文丑出任本乡有秩的消息就已传遍了整个沙河乡!天已大明,勤劳质朴的乡民们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农具,为一年一度的春忙准备了。如今他们一行十八骑,缓行在乡内道路上,不免引起了一路的议论声。
“文君,还真是出任有秩了!”
“那是,你不看看文君腰间佩戴的印授么!”
“早就知道,‘孝三郎’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