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这一番话说完,一旁的文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到:“烈兄,我这文氏主事之位怕是要到头喽。”乡三老姜承则是点头想到:“进退有仪、心思缜密、眼光长远,此子日后不可限量!”当然这些文丑并不知道。
乡有秩杜宜听完皱眉沉吟良久,随后扫视诸人道:“以鄙人之见,文丑所言不失为一个两全的法子,那么诸位还有什么建议或补充的么?”
众人那还不知这是有秩认同了文丑的说法,再说文丑所说的也确实可行,进可守境杀贼,退可安民保命,于是皆沉默不语。
文丑亦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得不到乡有秩的支持,他文丑可是组织不起来乡里黔首百姓。君不闻一乡之中,有刚强乡宰则一乡不敢言,“人但闻蔷夫,不知有县”。
有秩和蔷夫虽辖不过一乡之地,俸禄也就百石或斗食而已,但是权力却是极大的,“主知民善恶,为役先后,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并“职听讼”。即是除了治安以外,举凡国家赋税、厘定户口、征发徭役、平赀定户,以及诉讼、教化、劝农耕桑诸事,事无巨细,皆由其一人把持。
只那乡三老姜承施施然道:“文丑所言甚全,唯有一处不甚妥当,不可忘了戒民于内患,应当让乡民互相监督,防止出现奸贼!”
听得姜承如此一说,文丑略一思索,恍然,可不是吗!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大事都是毁于出现了内奸的,随即向姜承郑重一拜肃容道:“多谢姜公提醒,小子定当谨记于心!”
杜宜笑呵呵的看着三老姜承和后生文丑两人道:“乡内文有姜公、武有文氏,可无虞矣!”姜承、文宇皆连称不敢当。
杜宜见众人也没有要补充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众人皆以为此法可行,那么鄙人斗胆任命乡游徼和文宇公共掌乡内所抽壮丁,以为军事,各亭、里长务必竭诚协助他们抵御贼寇,鄙人与三老姜公及乡中吏员掌管粮草,安抚民生,以备不测。诸位可有意见?”却看到文丑面色稍有不豫,毕竟这是他提出的方法,任命反而没了他!杜宜也有自己的苦衷,纵然是文丑提出的方法,但他毕竟不是文氏的主事之人,抵御贼寇需要仰仗文氏,就绕不开文氏主事人文宇!
文宇早瞧得文丑心思,又见他今日表现甚佳,也是有意让贤,面向杜宜拱手道:“既然此法是文丑提出,想来他对于如何整军已有腹案,若是由他操持此事怕是要事半功倍,再说我也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喽。”有秩杜宜闻言抚了抚胡须笑问文丑道:“即是文宇公举荐你,文丑尔可敢应命!”
文丑那能不知这是文宇、杜宜要捧抬他,早就惊喜非常了随即朗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怎言不敢耳!”一番话说的顿时群情激昂!
……
略过乡中吏员、各亭、里长怎么劝说黔首百姓不说,单说那文丑与游徼讨论军事部署一幕。
游徼名叫秦章,是一个身穿黑色袍衣的壮年,方面浓眉,约莫三十有余,如今正在官寺的一个偏房内与文丑商议具体的军事部署方案。屋内还有一人,年约二十六、七岁,脸上有一道可怖疤痕,那就是应文丑之邀而来的柳亭亭长柳仲,他是本乡知名的游侠,为人轻生重义,周人贫急,由是被推举为本亭的亭长。
文丑与秦章讨论了有一会,皆不避柳仲,见得柳仲端坐一旁,不发一言,不由道:“柳兄,不知你对此次军事部署有何见解?”
柳仲正郁闷文丑邀请自己来做什?听到文丑询问不由为难道:“文丑兄弟,俺又没有读过书,不晓得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深谋大略,俺只晓得为人要重义,为官要护民,如今俺是一亭之长,只要你不违背这两条,俺都支持你,要俺说部署,却是难为我了。”
文丑邀请柳仲来自是并未指望他能有什么高见,但也有其他的用意,秦汉盛行游侠文化,轻死生,重侠义,著名者犹如传名全国的郭解,次之如名震京师的王越,再次也是名动郡县,再次就如柳仲,闻名乡里,如是游侠不知有几何?另外,但凡游侠都有武功底子,不知比寻常黔首百姓好上几倍,这对于目前的沙河乡来说可是一批重要的战力!
文丑打的自然是柳仲在沙河乡周围的游侠中颇有声望的主意,只要有柳仲牵头怕是这周围四乡八亭的游侠必会为民一战的。
“柳兄,话不能这么说,为民重义就是最大的谋略了,这里倒有一事正要仰仗柳兄支持,而且怕是非柳兄不能胜任!”文丑手执柳仲之手道。
游徼秦章听得文丑说有一事非柳仲不能胜任,顿生好奇,不由探过头来,张耳倾听。柳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什么事非他出马不可。
文丑看了看迷茫的二人,把手一拍道:“好了,咱也不兜圈子了,柳兄可否能将本乡游侠集中起来,最好是将外乡的游侠也聚集起来,令其在这段时间内为民所用。”又面向秦章道:“众所周知,游侠儿最是放荡不羁,不拘纪法,但为侠义,此事还需请柳兄鼎力。”
柳仲听闻是此事当下一拍胸膛道:“若是此事,文丑兄弟尽管放心,纵不能将此地方圆三十里内的游侠全都聚集起来,也能聚个七七八八!”
秦章亦是恍然:“文丑兄弟,高、高!”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凝眉道:“如今,我们人手有限,又有诸如壕沟、拒马等防御工事占身,怕是急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