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仁的一番豪言壮语,再加上一颗颗滚落在脚边的鞑子首级,被裹挟的百姓心中埋藏多时的血性被骤然唤起。立刻停止了前进,彼此相互用眼神交流准备一同向鞑子发难。
突然,一阵马鞭落在了他们身上。
“小心明人作乱!你们这群汉狗快走。”蒙古鞑子之中有人通晓汉话,听懂了子仁的意思后立刻挥舞起手中的马鞭,同时大声提醒同伴小心。
再看子仁,见鞑子无情的鞭挞城下的百姓。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指挥城内炮手将火炮集中到南城之上,同时召集孙守经、金冠等人紧张的商议了起来。
百姓们的血性既然已被唤醒,岂是鞑子的马鞭能够熄灭。
其中一位名叫‘铁为能’的军匠,牢牢的钉在原地纹丝不动,任凭鞑子的皮鞭在自己身上留下条条血迹,心中却是五内澎湃。
铁为能乃是沈阳卫人氏,前几年所住的屯堡不幸被鞑子攻破,其父母妻儿都枉死在了鞑子手上,铁为能因善蒙汉两语且手艺出众,这才保下了性命。这些年来一直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逃出虎穴为家人报仇血恨,此时心中顿声一计。
长出两口气后,铁为能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转过身来一脸谄媚的用蒙语说道:“蒙古勇士莫再打了,小人我知道一条通往城内的暗道,愿率蒙古大军从此破城……。”说着、说着话音却逐渐减轻。
“这帮汉狗,非要给你们点教训才肯说实话。”看管他的蒙古鞑子语带不满的叫骂了一句,知道献计破城乃是大功一件,可这铁为能的话音实在太轻,为了能听个明白立刻翻身下马凑到他的身前。
“狗汉奸!”
“软骨头!”
铁为能旁边的百姓听闻,无不对他白眼相向,嘴上还在小声咒骂着。
趁着鞑子全神贯注之时,铁为能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那暗道的位置就在……去死吧!”说罢,张开大嘴一口咬向了蒙古人的咽喉。
“啊~”蒙古鞑子的咽喉瞬间被咬断,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伤口。可是仍旧是无济于事,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铁为能带着满嘴的鲜血高声喊道:“乡亲们跟鞑子拼了。”说罢从背负的柴火中抽出一根小臂粗细的木柴,返身向鞑子冲去。百姓们这才明白了他的用心,立刻群起响应。
“跟鞑子拼了!”
“城上的将士们开炮吧!”
“丁将军记得替我们报仇!”
……
蒙古鞑子见状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马刀。眼见无数百姓就要枉死在鞑子的刀下。
“轰隆!”此刻城上猛然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平虏堡一直紧闭的城门猛然开了。
只见一员枭将左手持刀、右手持枪,披撒着头发怒瞪双目大声吼道:“乡亲们速速入城,我丁守明为你们殿后!”话音落地,子仁便率领着麾下骑兵。连同孙守经和其手下的家丁骑马冲杀了出来。
子仁先前在城上对着百姓们动之以情、晓之以义,为的是试探百姓心中是否还存有一丝血性。如果他们甘愿为鞑子所驱使继续向城墙靠近,为保城池不失只得狠心放炮轰击。可是见百姓起身同鞑子相抗,和城内众将商议后力主出城相救。
为了不让鞑子趁机攻进城内,周大岐、雷铁蛋率领着车营和一司步卒紧随骑兵之后。在城门外排成半圆形车阵,阻挡敌骑的同时,将百姓们放进城内。
先前有过蒙古鞑子派死士混入百姓之中,入城后四处生乱的先例。为保万无一失,由冯文升带兵在城门内侧驻守,严查入城百姓。凡是暗藏兵刃者就地处斩。
城外的百姓万没想到守军竟会开门来援,迟疑了片刻,他们瞬间发出了一阵喜悦的呼喊。
“丁将军来了,咱们有救了!”说着,便飞奔往城门口跑去。
赖洪大和伯都见明军出城相救,立马舍弃了百姓率兵冲着子仁等人杀去。誓要趁此机会杀近城去,为昨日里枉死的族内勇士报仇。
赖洪大身边一位亲卫百夫长立功心切,一马当先挥舞着马刀直冲子仁而来。
子仁见状,左手持刀猛的一挥挡住敌方的攻势,随即紧握梨花枪狠得一扫。枪带风声直奔向来敌胸前而去。百夫长躲闪不及,被子仁重重扫中了胸口。
“卡嚓!”一声,百夫长的肋骨当即向内折断深深插入了肺部,枪身穿来强大的力量直将其震得口喷鲜血。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马上跌落,抽搐了几下气绝而亡。
子仁麾下将士看到自家将军横枪立毙鞑奴,顿时士气大振同蒙古骑兵杀成一团。孙守经和手下家丁见子仁刚一上阵便如此勇猛,战意大起之下不甘落后两方人马合力,在将人数占优的蒙古骑兵死死挡在了城门之外。
李永芳这时以按照子仁的临行前的嘱咐,率领鸟铳队在城上准备多时。见敌方就在城下五十余部,大喊了一声:“弟兄们挑甲胄鲜亮的鞑子,给我狠狠的打!”说罢,瞄准了一位一身白甲的鞑子击发了鸟铳。
“碰!”的一声,铳弹破开了鞑子胸前的铁甲,将他胸前留下一个血洞。铅弹如体之后将鞑子的肝肠绞断,随即倒地毙命。
鸟铳手得令紧随其后,将铳口从女墙上的瞭望孔伸出,对准选定好的目标扣下了扳机,一时之间铳声齐鸣。鸟铳手们虽然操练时日尚短,不过三人一组集中射击之下,只要铳声一响必有鞑子坠马而亡。
伯都担心台吉有失,一面分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