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眼神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叶静琪翩翩红衣如一团火焰立于于水丞的身侧,歪着脑袋看他,声音却不自觉地放大:“爹爹,这样的人,毫无诚信,如何能够领兵作战。”嘴唇微微撅起,祈求的目光看着乌石侯,期盼着他的处决,孺慕之情完全显露:“汉家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嘛,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我是月氏的公主,如何愁找不到一个爱我的人呢!你说是不是水丞。”
“准,陆帆,你辜负了本王的期待,抛家弃子,还妄图瞒天过海,免去一切职务,从头开始吧!”
白手起家,陆帆的心如坠冰窟,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费尽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向上爬,最后却鸡飞蛋打,痛心之极,却也无话可说,祈求的目光看着叶静琪,“公主,念在当年的救命之恩上,请从轻发落,陆帆感激不尽!”
叶静琪轻哧一声,倘若他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在军队中努力向上,未必不能争个前程回来。只可惜一念之差,陆帆终究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更何况,委托人原来的待遇比他不知道差了多少。
于水丞轻蔑一笑,急转,长袖翩飞,看着上方的乌石侯:“酋长,水丞心系公主已久,只有一颗真心,在此恳求求娶公主,请王同意,必当竭尽心力,为王效命。”
乌石侯看着他,眉峰束成了一条直线,看着下方跪坐的人,心思百转千回,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是血肉堆砌的,朝内安定,才可前线无忧,而于水丞无疑是安定朝廷的顶梁支柱,用一个女儿换取他的忠心也颇为划算,遂点头同意,叶静琪心下有了几分肯定,毕竟,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女儿还有余热,自然不能放弃,对这个父亲已经没有了失望,仿佛一个陌生人一般。
婚礼照常举行,却不知新郎已换,滴滴答答的喇叭声掩盖了这一切,无人知晓光鲜亮丽下的不堪。
这一世,时光飞逝,叶静琪与于水丞携手,一文一武,渗透了各方面的势力,让乌石侯的权利逐渐架空,他不是喜欢利益至上嘛!那么叶静琪便给了他无数的坑,让他心甘情愿地往下跳,西面受敌,不得已之下,让他最宠爱的三子上了战场,叶静琪牵制了粮草,前方军队腹背受敌,自然不敌,刀剑无眼,战死沙场。
乌石侯听闻这个消息,当场吐血,没过多久,跟上了三子的步伐,归天去了,叶静琪觉得哪怕是这样也是便宜了他,起码这只是让他一步归西,而不是生生折磨,比起委托人一辈子的无奈和困苦,这算得上是轻的。
陆帆自从婚礼事件之后,名声大落,世人皆知,无人敢重用他,郁郁一生不得志,只能借酒消愁,原本打着“恩爱”旗号的童新兰痛心不已,离开了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投奔了其他人的怀抱,像是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帆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至于童新兰,也蹦跶不成什么样子了,叶静琪冷眼旁观她的真爱,无语凝噎,最后放任她自己去作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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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帆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会像是雄鹰一般翱翔九万里,浮云直上,甚至于他在梦中也会不时地看见自己鲜衣怒马,左拥右抱,好不快活,最后成了月氏的族长,率领了月氏的族人得到了北方的大部分领土,风头一时无二,童新兰回到了他的身边,却因为年轻时身体的亏损,无法生育,至于那乌洛兰,本就平凡的面容,等到见到了更美的人儿,自然就忘到了脑后,只是在一次的聚会上偶然提起,把她当做了礼物送给了附属的一个小部落。
那时候的乌洛兰是什么表情,绝望,无情,甚至是痛恨,没错,是蚀骨的恨意,当初为何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呢!现在,意识模模糊糊,回想起了当初英雄救美,马上救美人的场景,年少轻狂,多么恣意,可惜……
最后马上奔腾的少女成了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神情绝望,在他送走她的那一刻撞上了柱子,当场血浆四溅,无声无息死去,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来人,拉下去喂了狗,平白添了晦气……”
“呵呵……”陆帆又猛灌了一口酒,身上是破碎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几百年没有洗过,没有了当初的英姿勃发,少年轻狂,垂垂老矣,在冷风中逝去。
“命该如此……一报还一报……”似是回光返照,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断了气,手中还抱着一壶酒,看不清面庞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周围人指指点点:“这是南方来的流民吧!没想到都没饭吃了还有钱喝酒,死了真是活该!”一个妇人上前看了看,却见了那壶酒,顿时歇了救人的心思,扬长而去。
“就是,就是,还是我们的新王好,让我们不至于饿死,这年头,不饿死就行了,管他是汉人还是胡人。”
一拥而上的人群纷纷散开,不见了踪迹,徒留尸体在小巷一角,无人收尸。
叶静琪和于水丞最终夺得了月氏的大权,在扶持傀儡二十年之后,于水丞在一干汉家重臣拥护之下为月氏之王,彻底夺了月氏的犬,成了汉家的世家政权,也算得上是了了委托人的心愿。夺了乌石侯最为看中的月氏,还有他月氏的血统,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水丞温和宠溺着她,两人之间虽然称不上是轰轰烈烈,却又美满一生,完成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叶静琪的意识重归混沌之中。
“谢谢你,我很满意,爱恨情仇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