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里,余枫总做梦。
有时梦里会见到萧凤躺在那滩鲜血中。
有时梦到萧昱也被漆雕金从身后射出的黑耀石打死。
可有时还会梦见萧煌石一直叫他昱儿,仿佛是要说什么,可他自己心中却忽然害怕起来,只是不想听,就拼命大叫起来“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就这样,余枫每每总是从梦中叫着醒了过来。
可是醒后仿佛心中某个念头,却更是清晰起来。
一想到这些,余枫的情绪便立即焦躁不安。可他心中到底还是担心着萧昱,想着萧凤的生死。虽猜测萧煌石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但终究不亲眼一见,又如何还肯干心呢?
于是,他趁着天黑便摸上山顶。只是山顶之上,除了崖边地上有一片焦黑之外,山顶却再无一人。
余枫寻思着,这焦黑之处定是那漆雕金焚尸灭迹之作。
他甚至还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多希望自己赶到庄内能见着萧凤,就算哪怕是一具尸体也好。至少她是萧煌石的女儿,总不会连她也一并牺牲了吧。
只可惜整个山庄,却早已经化为一片火烧残留下的黑迹。
他又赶去那个集市地,他多么希望在那碰到萧昱呀。
可集市上,却依旧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山庄的火是谁放的?
莫非我,我……,我从头到尾只是一具早就准备好的替死鬼吗?
余枫即刻感觉自己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好痛,好痛。
当初萧煌石一把抱住自己逃了出来,漆雕岭三人便尾随着自己追了出来。自己还曾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山庄却并未着火呀。
莫非,莫非是那漆雕金再回过头去烧的山庄吗?
不对。
当时自己青光刃还未脱手,那白玉蜘蛛便已经死去,要不然凭自己如何能伤得了它?
对。
定是那漆雕金伤了白玉蜘蛛在先,白玉蜘蛛重伤不治才死。因此那漆雕金才折回去烧了山庄。一定是。
不对。
那漆雕金追了下来,可不就是来抓自己的吗?如果是他杀了白玉蜘蛛,那他为什么没有追进来呢?
我知道了,莫非,莫非,他和白玉蜘蛛同归于尽了?
不对,不对。如果他和白玉蜘蛛同归于尽,又如何折回去烧了山庄呢?
余枫越想越糊涂,到一路情不自禁的又折回了山洞,来到那白玉蜘蛛的尸体处。
余枫猛的一下拍着自己的脑门,念道时却并未见到漆雕金,我现在只要剖开那蜘蛛的肚子看看,若是里面还没有漆雕金的尸体,那就必定是这漆雕金以为自己死了,加上也可能受了重伤,才逃了回去,再顺便烧了山庄的”。
余枫大喜过望,虽心中恶心极了蜘蛛的尸体,但依旧握着青光刃爬上蜘蛛的尸体上。一边暗地里默默念着,祈祷不要见到漆雕金。可谁知等他划开蛛肚,就立马滚出三具裹着黄色粘液的尸体下来。可尸体虽酸臭难闻,他一眼就瞧见是漆雕金三人。
所有的事都已经明了。
难怪他们会传我仙法。
难怪萧煌石会一直如此特意大声叫着自己昱儿。
难怪萧煌石临死的时候要杀了自己,为的就是怕自己被漆雕金抓到,怕他知道我并不是萧昱。
难怪萧旻走的时候,神情那样异样。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从此不会再见。
我。
余枫无力的笑了笑,原来自己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他们找的一具替死鬼。
余枫拼命笑着,可眼中却拼命流着泪水。好半天,只见他头一扬,对着半空中大叫道:“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余枫这一生中再不相信任何人。今生若违此誓,来日便犹如他一样死无全尸。”
说完,眼神一低,泪目化作怒目。
怒目又犹如两座熊熊燃烧的火焰山一般,死盯着漆雕金的尸体。大吼一声,青光刃便已经脱手飞出,斩向漆雕金。
一时,但见那漆雕金的尸体,立马碎裂一地。
只是却见尸体中飞出一物,恰好就摔在余枫眼前。
他赶忙一瞧,却原来是一个储物袋。
余枫索性把袋中之物全部到出,那颗六面棱形的黑耀石便咕噜的滚了出来。
再后来,他又去了一次萧庄,而萧庄却早已经被野草淹没。
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到萧昱。
却不知从此小舟一逝,到落得飘萍江海偷生。
这些年,他以为他的初衷,早已经被无情的生活给埋藏在某个最深处的地方。
总以为不再想起,便就会慢慢忘记。
哪知刚刚那声叫唤,仿佛像个魔咒一般,化成一根无形的绳子迅速绑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把他向着声音来源之处拉去。
“肖玉,只要你从我一次,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一个银衣男子笑嘻嘻的对着一个受了重伤,躺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你做梦,白十三,你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肖玉怒声大骂道。
“不客气?你已经身受重伤,还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不过我对你可是会客气的”白十三大笑道。
突然一声大喝响起!
“少爷”。
白十三立马一回头,便见一柄玉刀一晃,一分为三,正临头斩来。
“什么破铜烂铁”白十三不屑一顾,手一翻便多出一柄玉尺,只见他随意向头顶一挥,“丁丁丁”立马传来三声轻脆的响声。
哪知声音还未落,又见一道黑光向着白十三当胸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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