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疑问?”范衻冷笑道,一双短眉翘得老高,很是瞧不起程金莲的样子。
程金莲微微一笑,“老先生方才也说浸淫此道几十年,应该说是非常精通了吧,不说是神机妙算,最起码给人算命应该是十说九准,对不对?”
“那是自然,”范衻捋着自己不长的胡须得意道。
“既然老先生这样说,那就请给小女子算上一卦,我就想知道老先生能否算出我是从何处而来?年龄几何?家中有无亲人?”
范衻冷哼一声,听着小丫头挑衅的语气,他本想拒绝回答,不过,眼睛的余光扫到其他几位同行揶揄和嘲笑的目光,内心那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蹿的老高,“这还不简单,老夫我就给你算上一算,伸出手来?”
程金莲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范衻拿着木指抻在她的右手上,眼中慢慢聚集精光,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难倒老夫,待会儿由不得你不……”
那个服字他并未说出口,片刻之后,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里讷讷着,不知在说些甚么。
众人望着他的表情,心里纷纷讶异着,这老头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苍白,难倒是发现了什么?
“怎样?老先生,是否可以道出小女子的来历了?”程金莲虽然戴着帷帽,可是身姿绰约,乌黑的青丝顺着白纱缓缓流动,让人不禁遐想,这面纱下遮盖的究竟是何种倾世容颜。
范衻的面色极不好看,他的嘴巴张了几张,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老夫算不出。”
程金莲有些意外他的诚实,看他渐渐萎靡下来的身体,心中居然有丝不忍。可是他刚才对待那位妇人的态度确实令人气愤。
程金莲虽有心惩戒一番他的所为,可是他这么大把年纪,万一气的过了,闹出点什么来她也担不起,于是便轻声道,“老先生也不必自谦,虽然算不出小女子的命相,不过相信肯定能算出这位大嫂的相公的平安,俗语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大嫂忧心自己的相公,已经心力憔悴,若是此时有人告知她相公的消息,那不可就是救了她一命。所以还请老先生能够抛开一切替她解忧,若是她家相公高中的话,必定会回来拜谢与您的。”
程金莲这番话说的范衻只觉得羞愧难当,尤其是当着众多人的面,他心中虽然有些气愤,可是事已至此,他若是拒绝给那位妇人算命,难免会被他人说成冷血无情,而且刚才这个女子的手相奇特,竟隐隐有种霸气,令自己难以成言,到现在自己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敬畏,不敢妄语,如今既然她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就不要嫌它狭小了吧。
想到此,他假咳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夫便为这位妇人算上一算,不管救不救得了人,那也要看他们的造化。”
柳氏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清醒过来,她之前每次来玉皇庙,见到范老头的模样都是高深莫测,一副得道高人的猖狂模样,何时见过他此时这种尴尬还有些狼狈的状态?
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帮她算上一卦,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心底纯善的她急忙走上前去,感恩戴德的望着范衻,希望他能替自己指点迷津,告知自己相公的安危。
范衻这次不敢托大了,依照着规矩让柳氏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又让她写了个字,片刻之后,才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家相公半月之内必有消息,至于会不会高中,老夫还不敢保证,只是他回来之后,你们家便会有一个很大的转机,是好是坏,老夫不便泄露,只有一句话告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请平常心待之!”
范衻的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确告诉柳氏未来的生活会因为自家相公改变多少,但是起码算是知道了他的消息,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她从来没有期望过自家相公高中,然后过上富裕的生活,她只希望自己的相公能够健健康康,平安归来,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这么简单的期望她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祝福着。
程金莲听着范衻的卦语,内心暗暗叹了口气,这老头还算是有两把刷子,这个时代的算命者可能真的要比现代的那些依靠高科技手段的人们要高明的多,不过却不实用了,像这种找人的,算前程的,到了现代,一部手机、一张电话卡就能解决,至于前程,每个人的规划不同,读书也并不是唯一能够成才的方法,像她不就是一个另类,不照样在现代生活的好好的?
“这位姑娘,为何范神算都算不出你的来历呢?”旁边有一位老妇人开口问道,其实其他人也蛮好奇的,只不过都不敢开口而已。
躲在帷帽下的程金莲嘴角有些抽抽,如果真的被他算出,那她倒要拜他为师了,自己在脉相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估计范老头也看出来了点什么,可是就是说不出而已。
“这个,小女子也不知,不过,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得道高僧路过我家,说我面相奇特,普通人无法窥得迹象,所以范神算无法算出也实属正常,各位就不要猜忌了。”程金莲淡淡的说道,然后看此间已经无事了,便转身离开了众人聚集处。
感受到他们投在自己身上的各色视线,程金莲也无暇理会,她的脚步慢慢加快,刚才有种被偷窥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监视了,不过,应该不是那个男人,因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