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谋发表了这耸人听闻的长篇大论之后就大摇大摆的出了书房,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跟这群贱民在一起,他觉得自己都要被玷污了。
真不知道这个紫王殿下是真的喜欢跟这群贱民在一起,还是他想作秀一番。
沽名钓誉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只是单论“真诚”上来说,紫王殿下的功力似乎是无人能及。
方式谋心道:“怪不得名王殿下说他不配为王爷,成日里与这群贱民在一起,如何配得上称之为王爷!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如何能够成大业!还是跟着名王殿下才能成事!”
陈墨白自然与方式谋不同,他深知道这个国家是如何来的,也知道这些普通民众对于陈国来说有多重要。
这些道理,父王虽然没有跟自己说,但是潜移默化之中,他也是明白异常。
陈墨白见这老丈还有几分紧张,便亲切的询问了他几句家里如何情况,如今来见他有什么要紧事,甚至还亲自递给了他一杯茶。
老丈一听他问得如此温柔,再加上他的手下刚才为自己和盐城人民解决了心头大患,话仿佛再也憋不住,说道:“王爷垂怜,今日来见您,真的是老头子快要活不下去了。整个盐城跟糟老头子情况都差不多,家里的壮劳力都被方太守派遣去远海取盐,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就算就在盐城也是难逃厄运,几乎每日都要被这个方太守搜刮……”
陈墨白想想自己进城所见到的情况,心道怪不得这里看起来有几分奇怪,原来是因为没有男丁之故。
老丈见陈墨白不回答,又继续说道:“我倒是比别人还好上几分,我有两个儿子,虽说一个在外地,好歹也算是逃过了这个厄运。可是,唉,他近期就要赶回来了,虽然是为了接走我这个糟老头子,可若是又被这个丧尽天良的方太守抓走,可如何是好啊……”
陈墨白此时心中一跳,试探性的问道:“老丈的儿子是不是在凤城内开了一家首饰店?”
老丈一听这个便是一哆嗦,以为自己的小儿子也犯了什么错,慌忙的就要跪下,嗫嚅着说道:“王爷,王爷,若是我的儿子有什么冲撞您的地方,您一定要担待,他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陈墨白急忙搀扶起来他,哭笑不得的道:“老丈您误会了,是本王的,”陈墨白顿了顿,道:“是本王的妻子想要买下来您儿子的首饰店,因而本王也算是与您的儿子相熟。”
老丈虽然深处如此边陲小镇,但是好歹活了这么许久,对于人情世故自然是通晓,拐杖咚咚的击打着地面,道:“这个儿子当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王爷您买他的店!直接送给王爷不就得了,这天下有什么不是您的!”
陈墨白见他如此,想来也是被方式谋“就地取材”的方式荼毒已久,忍下心里的怒火,道:“老丈当真是误会了。不此事以后可以慢慢说来,要紧的是您今日到来是何缘由?”
老丈这才想起来自己到来的真正目的,有些着急的拍了拍自己的头,道:“您瞧瞧我这榆木脑袋,竟然将此事都扔在了脑后。”
而后老丈将方才胡青的所作所为都叙述了一遍,语气间满是憧憬与出恶气的畅快,陈墨白听的也是嘴角上翘。
他一直以为胡青是个沉稳异常,不会做这样出格之事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出来如此妙招。
这样也算是跟方式谋有了第一次正面冲突,此刻就看看方式谋如何反应了。
此刻他还就是担心方式谋没有动作,只要他一上钩,就能拽出来背后的大鱼。
此刻的陈墨白也没有想到,此次冲突竟然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只怕他就不会如此冲动了。
老丈有些担忧的道:“那位方太守,最是睚眦必报,虽然老头子说这话有些不应当,但是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您……”
“老丈放心,”陈墨白道:“本王自然有办法。还请老丈回去之后,替本王向乡亲们转发一下,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本王就是。还有,若是方式谋再有任何不轨举动,你们也不要过于激动,先将此事交给本王的属下,他们自然会替你们解决的。”
“是!”那老丈知道王爷是真心实意为他们做主,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发觉门口没有那个招人嫌的方太守,心情更是好了几分,连脚步都有几分轻快。
陈墨白身处的书房最是幽静,外界有什么动静也仿佛都被隔绝了一般。
这样的环境倒是让陈墨白有了心思可以冷静的思考,仅凭这点,他倒是有些喜欢这个看起来粗鲁异常的方式谋了。
如今魏国忽然间停止了对盐城的攻击掠夺,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他过来了。
陈墨白之前最担忧的就是,方式谋刻意隐瞒让他一无所获,可是如今看来,这样的担忧倒是杞人忧天了。
魏国当真是饥不择食,想要吞并盐城竟然不找一个靠谱的人,反而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这样一个人。
陈墨白心里猛的一沉,暗道:“也许这是魏其道的小把戏,他想让方式谋激起民怨,而后坐享其成。不管如何,先将方式谋控制起来,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方式谋此时就等在正厅之内,他府中的构造十分奇特,若是从他大门走到内里,必须要从他的眼前过。
此刻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随时盯着大门口。
许久才听到一阵喧哗之声,方式谋豆大的眼睛急忙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