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刻心系的盐城,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陈墨白这几日当真是要急白了头,方式谋暴毙于密室中的消息,即便他极力隐瞒,然而世上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几日,这个消息已经是传的满城风雨了。
事到如今,陈墨白竟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平民百姓们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当真是感恩戴德,方式谋盘剥已久,再加上他可怕的独裁,人民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今听闻方式谋竟然竟然已经殒命,当真是欢天喜地。
听闻这个消息的晚上,百姓们竟然久违的唱了三天三夜的戏,庆祝这个好消息。
每天都会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昔日的太首府邸感谢,陈墨白虽然会见面,但是他的这里在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百姓们自然是高兴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可是那些昔日与方式谋有关系的人呢……
这些人中,不乏有当地的名门望族,高官,甚至还牵扯到几个德高望重的京官。
陈墨白看着案几上堆积的那些与方式谋往来的书信,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当真是他低估了这里事情的复杂程度,他以为这件事只是盐城的内部问题,没有想到竟然牵涉甚广。
若是真的等这件事结案,只怕京城之内都要少一半的官员。
胡青道,“虽然如此说来有几分不合适,但是这个方式谋看起来竟然是早有准备,生怕他落网了之后只有他一人遭殃,千方百计的要拉别人下水。”
陈墨白道,“本王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这么棘手。这件事,究竟该不该报告给父王,到底该如何处理……”
陈墨白揉了揉发紧的眉头,浑身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头脑也有些迟钝。
胡青道,“王爷,依属下看来,这件事您是瞒不住的。先不说纸包不住火,只是牵连甚广这件事,您就不能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来力挽狂澜。”
陈墨白道,“是啊,我若是真的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解决这件事,那当真是痴人说梦。”
“所以王爷,您还是跟大王上书最为合适。”胡青到底是个一根筋的人,在他的意识里,王爷解决不了的事,还有大王。
他们不过是跟王爷出谋划策的人罢了,虽然王爷没有将他们视为外人,但是他自己应当看得清。
这说到底是王爷的家事,陈国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了。
“胡青,你未免将此事想的太简单了,”陈墨白像是跟他分析问题,也像是在抒发自己的不快一般,道,“方式谋知道留后招,这些跟他勾结的人,哪一个不是入朝为官十几载的?他们难道不比方式谋更为谨慎,更为小心?”
胡青也明白过来。
“所以,不管我的奏折上写什么,他们都是有绝对的理由来反驳的。而且,”陈墨白敲了敲桌上的名单,道,“父王回信说,来接手盐城的人是萧竟。”
胡青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名字,也在这里,而且看来往信件,似乎很跟方式谋的关系还不一般。”陈墨白又揉了揉自己发紧的额头,道,“他来了,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方式谋?”
胡青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道,“王爷,您在这里担心也是徒劳无功,不如去见一个关键人物。”
陈墨白诧异的看着他,道,“谁?”
“魏名王,魏其道。”胡青道,“方才王爷您也说了,跟方式谋有关系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是不是都跟魏其道有关系?”
这话显然也提醒了陈墨白,他的心里猛然间反应过来,道,“对!为何方才我没有想到这件事!”
陈墨白一行人几乎是行色匆匆的朝着关押魏其道的小屋走过去,临到门口,陈墨白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又折返了回去。
胡青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开口说话。
陈墨白吩咐道,“你去将岚裳叫过来。”
……
岚裳自从到了盐城以后,几乎是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饭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睡觉。
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心力交瘁,再加上小产之后的她一直没有恢复,她变得嗜睡异常。
想到魏其道的时候,她的心里偶然会有一丝丝的难过,但是更多的则是释然。
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以后都要跟这个人再无关系了。
但是今天,她的修身养性被王爷的一个命令打乱了。
王爷身边的胡青过来传话,道,“王爷有请卫姑娘更衣打扮,去见一个人。”
岚裳的心里一跳,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自己要去见的人是谁。
“对了,王爷还有吩咐,”胡青道,“让你打扮的与温姑娘相似,你大概是见过温姑娘的吧?”
岚裳心里一涩,道,“自然。”
“好,那就劳烦卫姑娘了,在下在门口等待。”胡青说完就出了门,没有给她再问话的机会。
卫岚裳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本以为我已经逃离了这个魔咒,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要活在她人的阴影之中。”
她原本就与温一宁相似,只是二人的眼睛相比起来略微有些不同,温一宁的眼睛比之岚裳,多了几分睿智还有狡黠。
也不知道岚裳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眼睛变得与温一宁甚为相似,开门的瞬间甚至让胡青吃了一惊,他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温一宁。
岚裳学着温一宁笑了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