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突发暴病,苏沉香的死,让大家都承受不了。苏府的人第一时间听见这个消息,已是炸开了锅,早上好端端出去的一个人,为何就听见这般消息。老夫人更是当场吐血,晕倒过去。柳姨娘也是不肯相信,非要去寻苏沉香。
无人敢信,无人敢听。
槐夏维夏两个丫鬟自愿殉葬,撞了柱子被拦下。在张倔头那里拿了毒酒,喝下也去了。如此干脆利落。所有人都不曾怀疑。
因是暴病,尸首不宜在家中停留。当夜,苏沉香便被装进棺材,埋到了苏家陵园。没有嫁出去的姑娘,自然是要埋在那里。
而皇上听闻这个消息,一时之间茶饭不思,不上朝不处理政事。为这个女子忧思百遍。魏烟雨更是在屋子里哭红了眼,没有人敢相信。
如花年纪,她又去的那般突然。
苏远志承受不了丧女打击,卧病在床,柳姨娘贴身照顾。而当人去通告严氏这个消息时,发现严氏在屋子里扎着小人,已是失心疯了。
如此,让人看着又是气愤,又是怜悯。
老夫人听闻严氏扎有小人,当即家法处置,将严氏打发去了野庄子,这一辈子,严氏都不要想出来。
而柳氏,因照顾苏远志辛苦劳累。也卧病在床,这一病,被诊出有喜。
对于遭受层层打击的苏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家陵园。
已是夜半,见没有人来。张倔头与老头子亲力亲为,拿着铁锹铲土,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棺材就露了出来。
两人合力,将棺材盖子打开,苏沉香眼睛蓦然睁开,看见两人打开盖子。这才松了口气,从棺材里“腾”地起身,又是恼恨,又是焦急,“你们两个老头子,真是没有一点力气,我在里面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怎么这才来给我开?”
张倔头“嘿嘿”一笑,这苏府的气氛太悲伤,他都快要被传染了。人人都知道,苏府的大小姐,苏沉香,因为身染暴疾,不治身亡。要是他们这么欢快,指不定被人发现。
瞧出两人的神色,苏沉香冷哼一声,和两人将棺材盖合上。然后将泥土铺平,这才拍手称好:“亏的没有人守着,不然我就活活闷死在这里面了。”
说罢,她欣喜冲老头子一笑:“老头,真有你的啊。那药吃了,果然只是假死片刻。不枉费这假死药的虚名。”
老头子也是谦虚,这从棺材里把人挖出来。可真没有人敢做。苏沉香瞧着这身寿衣,极为不喜:“这衣服,太难看了。我还是回药行,换一身再走吧。”
趁风头正劲,先走为好。
张倔头冷哼:“要走哪里去?你那老祖母被讴的快要一命呜呼,这就是你的孝道?府上的人,可都因你这番,而伤心的不得了了。”
苏沉香耸肩,虽然确实很不舍。但她也不愿再在其中多做纠缠,“若是我一直待下去,会造成两难境地,还不如此时就走。大快人心。”
张倔头摇头,这孩子,她倒是大快人心,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瞧出他的情绪不对,苏沉香上前安慰,一番软语哄着:“好师父,等我行走江湖,有了更多的银子,就来找你,好不好?”
什么更多的银子,现在的银子已经更多,他不稀罕。
苏沉香轻叹,与两人下了山。其实内心是感概的:“这世上天大地大,而我却整日蜷缩在那一方小小天地。真是白活一世,如果要我去看看这江山千万里,我一定要好好欣赏。这才不枉费来人世间走上一遭!”
老头子拍手称好:“好啊!说的真好!”
“好什么好!”张倔头瞪了他一眼,“合计不是你的徒弟跑路?”
苏沉香也不知如何安慰张倔头,但自从告诉张倔头自己的身世以来。张倔头就没有多想过。他愿意教她,是她这一生的福分。她有何气馁?
这江山大地。
她非要走上一遭,才觉得痛快!
“你走吧,不要说你是我徒弟。”张倔头知道她去意已决,心里难受,却不肯表现。苏沉香点头,“自然是要走的。但是我肚子饿了,要是不走,难道还等着你来赶着我走?”
她也想的很明白。
在快要没有呼吸之时,她开始回想起前世种种,那些仇恨,刻骨铭心的伤痕。仿佛是一些画卷,在她脑海来回滚过。
不知要如何才能将这些忘掉,可是若忘掉。她这一生,也应当会觉无味凄苦。
一声长叹,苏沉香提着两人拿着的灯笼,安慰一笑:“走吧!自己的路,自己走!”
是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任谁,也不能左右。
将军府。
夜色微微散开,眼看已接近天明。
蹇青柏一杯一杯的倒酒,一杯一杯的饮下。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心中疼痛不曾减少。反而越来越浓烈。
她,似一场云烟飘过,就这般,没了音信。
泪,无声从眼角滑落。他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伤神,竟为了一个女子,如此!
敲门声响了两下,接着,是叶少云的声音响起:“将军,我有事要禀报。”
“进来吧。”蹇青柏酒又倒满,再次一饮而尽。叶少云推门而入,见到这般情景,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将军,你为何如此?那苏家小姐,并未死!”
蹇青柏打了一个冷颤,抬头看他。眸子迷蒙:“你说什么?”
“她并未死!”叶少云回道,“我之前算过苏小姐的命格,她此时断然不会离世。夜里去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