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朝着小路驶去。

维夏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着什么。外面已快天亮,外面驾车的是秋生。苏沉香给了一百两银子,雇他当车夫,他竟真的舍弃了当学徒的机会。把李大夫气的差点要吐血。秋生想的很美好,红尘作伴,能走遍这大地江山,也是一件美事。

苏沉香在车内打着盹,槐夏抱着手炉,也是一副困倦模样。离了苏府,是她们的自愿。她们愿意跟着小姐,苏沉香不选旁人,倒是愿意让她们两个跟着,从今往后不管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槐夏都是不悔的。

最少,不会再被困在那府中,限制自由。

但是槐夏有事还是不能想明白,见苏沉香还在犯困,也不便多说。苏沉香在棺材内躺了一天,浑身困倦。自己倒也不害怕,回到御景堂一番吃喝,到后来才准备出发。要说是她胆子大,槐夏却觉得,她是没把自己当回事。

秋生在外赶着车,也不知是否寒冷。这般天气,虽是初春,却夜里寒冷。槐夏朝外递了个毯子,给秋生:“秋生师傅,你拿着这毯子,免得受了寒。”

秋生一阵讶然,忙说不冷的。

见槐夏硬是要给,他便连声道谢,将毯子收下。披在了身上。

维夏终于抬起头来,马车外点着灯火,却不知此时几更。槐夏掀了车帘,让她瞧:“已是快亮了,再走一会儿,怕是就要出这长安城了。也不知小姐要去哪儿,若是去个不长眼的地方,光是去受苦受累,就是够折腾人的了。”

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苏沉香睁开眼,听见她这话,冷笑:“便是要将你送去这穷苦劳命的地头,让你去吃吃苦头!”

听闻她这话,槐夏连忙求饶。苏沉香这才轻叹:“方才在师父那儿,只拿了几套衣裳,早知该多拿一些的。”

此时的苏沉香,已是男儿身装扮,头发束着,插着一支木簪。一身布衣,瞧着倒是不起眼。相反,两个丫鬟倒是穿的锦衣一片。发上朱钗满目。维夏见苏沉香醒了,忙问她:“小姐,我们这次,要去哪儿?”

虽然苏沉香已经叮嘱过,不要叫她小姐。而是改为先生,但是两个丫鬟根本就改不过来。这要如何改的?

“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苏沉香倒是不在意,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好像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若是两个丫鬟不知她真实身份,恐怕便要被她给骗了。

马车行了许久,还未到镇上,只是荒野人家一处茶舍。苏沉香几人下了车,想要几杯茶水喝。

茶舍只一老妪守着,可能眼神不太好。见几人来,忙上前招呼,也不管是男是女,统称为客官。

苏沉香打量了一下这简陋茶舍,在荒郊之外,显得格外凄凉。老妪背脊弯曲,明显的驼了。槐夏叫了她上茶,她在里屋忙活半天,拎了一壶茶水出来。

茶壶放在桌子上,槐夏拎起一倒,才发现茶水半温,一点也不热。

苏沉香想起在家的祖母。

此次出事,她从未给祖母提起,只是让张倔头在她走后三天,告诉祖母这事。让祖母不要伤心过度。

这苏府,她亲人甚亲。

可惜她却不愿再待下去。

自娘亲走后,有谁能那般真心真意待她?

若是她不一番经营,或许祖母也觉她是个拖累。苏沉香轻声一叹,罢了罢了。此番决定下来,若是再优柔寡断,也回不去。

那皇帝,萧元凤,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她如何能留下?

只是自寻死路。

“这……”槐夏见了眼前茶水,如此茶水,不喝也罢。她正要叫那老妪,苏沉香拉住她。摇了摇头,在桌上放了碎银。

“婆婆,这茶水钱我放在这桌子上了,你来拿吧。”苏沉香起身,老妪闻声,上前来,战战兢兢一番,看向苏沉香:“这位公子,这茶水,可还喜欢……”

苏沉香点头,哪怕知晓这位老妪可能看不见:“我觉得还不错,婆婆,谢谢招待。”她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上了马车。

苏沉香掀起帘子,见那老妪目光浑浊,双手在桌子上摸索。一声轻叹,放下了帘子。槐夏看的也是心酸:“这般年纪,还在这里开着茶舍,也不知是怎样孤苦。这老人,想来也是无子无伴,如此孤独终老,真叫人……”

如是在苏府,或许槐夏一辈子都不会看见这般场景。她或许最后被配给一个小厮,或是一个管家。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到风光人家去。

苏沉香眸子一敛,对自己这般选择,不觉后悔。

“走吧,前行一路,到了其他镇子,吃些好的。”

这一句吃些好的,叫两个丫鬟欢喜了好久。这连着几顿都是吃的干粮,好久不曾吃顿热乎的了。

车子越行越远,离那恩怨纠缠的京城,越加迷离。

苏沉香有时也恍惚,不知她在苏府是一场梦,还是此次出行不过是一场梦?

无非都是庄周梦蝶,一番幻境罢了。

裕亲王府。

萧元凤待在苑里,哪儿也不想去。酒也饮过了,梦也做够了。苏沉香的死讯,让他一时承受不住。当时,蹇青柏抱去医馆,若换做是他,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最起码,他可以看见她最后模样。

裕亲王妃进门,瞧见他郁郁寡欢,一脸怒意,指着便骂:“养了你这么大,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不过是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狐媚子,就如此失


状态提示:第98章 王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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