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黑云翻滚,闷雷阵阵,一道红色闪电从那天上直直插入远处的雪山,雪山之巅被瞬间染成粉红,又一瞬恢复雪白。
“又要下雨啦!为牛羊架起帐篷喽!”
雪域的居民抬头看天,早已习惯了这些年诡异的天气:一时多雨,一时暴晒。今年地裂过,林子着过火,雪山崩塌过,算算洪灾还没来过…天灾成了家常便饭,随时扑面而来。
前些年他们还背着行囊像流民一样四处流浪,苟延残喘四处躲藏,最后却发现地域再大头ding的天还是相接,灾难就像阴雨天一个瞌睡的功夫就永远让你闭上眼。广博的土地上没有一个所谓安全的地方能让他们安顿下来。
四季是啥模样已经模糊不清,再加上流利的生活,人们无法正常种植放牧。饥饿,疾病,劳累比天灾更磨人…死亡太过容易,比家常便饭简单。
他们选不了生,却能选择死在哪里。一些看开的人又回到了生养自己的土地,或肉被家乡的鹰啄食或骨骼沉于土地也算死又皈依。
所以…
雪山下,湖水边,被地震山崩摧毁的盖起了间距颇大的一排排的石屋,虽然不再像往日一样楼挨楼密集热闹,但单单比起居无定所的帐篷好上太多。
十三岁的玛米垫着脚,扯着褐色边角抬起瘦瘦的胳膊将帐篷抖开。
“鱼爸…快dian,真要下雨了!”
“黄dian,二黑,我喊一二三你们拽。”
三声落,两獒两人将搭在简单木架上的厚布四角拽下,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成功!”玛米扬起与阿吉八分相像的脸庞开心的拍手。
吾家有女初长成,便是方小鱼和两只獒犬的心声。从小米儿五岁那年天上滚落火球,这后面七八年不知是怎么硬闯过来的。患难与共的情谊早就让他们四个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就连周围定居的人也知道,这一家里有鱼爸,黄妈,黑叔,小米儿。
“孩儿她叔跟我去背石头,咱们屋ding要加固,今天的雨水∞n,.¤.o◆< s="an:2p 00">s_;不小!小米儿和你后妈回屋里多烧柴火,这雨一下准冷死人,咱们可别生病了!”
“知道啦!”小米儿吐舌头,黄dian翻白眼。落到站在门前的小鱼和二黑眼里却觉得可爱。
“二黑,我们家丫头多可爱,小时候那脑袋那么小,没想到能长成个小美人儿!”
“汪汪!”那是,小米儿是我带大的!我骄傲!
相处十几年,方小鱼的话语二黑也能听懂过半。如今他和黄dian快十五岁,毛躁的易怒的脾气也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得沉稳,作为家中唯二的雄性,二黑更是捕猎守夜全包,成了主外的ding梁柱。
雄性之二的方小鱼估计是真“老”了,又或许带着孩子会让人更觉得他“娘们兮兮”,相比初时更加罗嗦呱噪。
“小米儿,烧热水灌汤婆子暖去!…实在不行抱着你狗妈一起暖…”
“鱼爸!”
十三岁的女孩今早一头冷汗脸色苍白,抖着腿跑到喂着牛犊子的小鱼跟前哇啦一声哭得梨花带雨。
方小鱼吓得扔了手中杂草,唤来在屋里打瞌睡的两只獒,以为出了大事。
“鱼爸,我得病了!我要死了!”
“什么!可不许胡说!咱们小米儿好好的!哪里难受!我去寺庙请大师给你看!”
“我我.流了好多血!”
“在哪里!什么时候伤的x鱼爸看看!我们的比天牛还剩最后下一些,咱们涂一涂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是."当小米儿低声说出哪里流血时,方小鱼的脸顿时像阴晴不定的天,瞬间变了几个颜色。
亏他年轻时还当过妇女之友,极品鬼爷,女人每月那些事儿早就见怪不怪。小米儿襁褓里的样子还在眼前,时光白马过隙十多年了他还是把她当个孩子来待。这就是做父亲的永远希望女儿多留自己身边一些时光一样,不去想她已经成为“女人”的事实。
月事来,这里的孩子就能嫁人了.一想如此,鱼爸也鼻酸。小米儿生来命苦,没有娘疼,活的粗糙。现在又是这样天灾不断的时日,居住在这里的人能温饱度日就已经不错了,有的更是自顾不暇,娶妻生子这种太平时日必须做的事,在此时成了负担。
纵然玛米再美丽漂亮,现在也没有一个好人家能让他安心地将女儿托付出去。
“小米儿,你莫要慌。”看着孩子惊慌失措的脸,方小鱼搬来小木凳细细地讲起一些女人事,瞧着小米儿将红彤彤的小脸埋在胸前。
自那日后,小米儿突然间蜕变不少,她更爱穿洁净的衣服,更爱摆弄自己细碎的发辫,有时还坐在小板凳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呆。这家的长辈们确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黄dian倒是看出这孩子有些思情的心思,纵然天灾不断,孩子还是孩子,日子过得再苦但对未来还是充满憧憬的。
希望二字,对这里的人来说都是奢侈。
这年小米儿十三,来了月事,情窦初开。
这年一个垂着发辫衣着光鲜的俊美青年,穿着红白两色的锦袍来到重新盖好砖房的猎户村。奢侈的情爱在两双眸子对视时势不可挡的瞬间dian燃。
这年,长发诗人二十七,在悬挂着“阿玛吉米”木牌的砖房前,遇到了十三岁的她。一切恍若隔世,琥珀色的眼睛对上八分相似的黑眸,下一刻他便被华服青年抱在怀里。下一秒,唇齿间留不得空隙。纯间温度是热的,怀中儒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