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去想工程的事情,让自己忘记这些不该去想的烦心事。慢慢地,终于不再烦恼于这个可恶的男人。
但是第二天起来,她的眼睛肿地像两颗桃子。
沈风眠盯着她看了两秒,回到家里给她捎带来了两个熟鸡蛋,让她就着敷眼睛:“可以去拍广告了?珍视明滴眼液。”
“你够了。”
中午草草吃了一顿,付瑶才打了个哈欠进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很多事情,有些是过去发生过的,有些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像纠缠的绳索一样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老男人的脸,他总是这样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笑起来迷人地紧。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就是个恶棍无赖,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这一次她很清醒,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朝他狠狠砸过去。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付瑶也被惊醒了。
沈风眠捂着肿胀的头,无奈地看着她:“你是要我命啊?这是梦到什么了,这么拼?生死决斗也不至于吧?”
付瑶自知理亏,更不能坦诚相告,只能讪讪地赔笑。
又过了一个半月,她的脚终于好了,能下地走路了。这天中午,沈风眠搀扶着她在医院的后院里走路。
付瑶执意要他走开,一定要自己一个人走。沈风眠拗不过她,只好听她的。但是,她只走了一步就跌倒了,还是劳驾他把她扶起来。
他就说啊:“逞能。”
付瑶说:“我总要去尝试。总不能知道不行,就不去做了,对不对?”
“你这话一语双关,有深刻哲理。”他半真半假地看着她说。这副看似认真实则逗逼的样子弄得付瑶都笑了出来:“别闹了行不行,我心情郁闷着呢?”
“还郁闷着呢?你有什么好郁闷的?把梁欣茹再弄来让你打一顿,弄死,再鞭尸?”
他本来只是一个玩笑,不料付瑶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的提议。”
“……”
付瑶看到他表情就乐了,哈哈大笑:“别这样,我逗你玩的。”说着她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风眠也笑了。
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头,照到她的身上,明晃晃地刺眼。付瑶讨厌太阳,让他扶着自己到树荫下去了。
沈风眠到走廊尽头的小卖部去买了两瓶可乐。付瑶本来是不喝这个很久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拿过来喝了。
她仰头喝了一口,微微叹息。声音在风里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静美,沈风眠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格外安静,仿佛是透过明媚的阳光仰望湛蓝色的苍穹。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半晌,第一次开口问她:“你和孟西沉,以前是爱人?”
付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沉默了会儿。不过,她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了,她没有尴尬,只是觉得诧异。他为什么这么问呢,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沈风眠望着她有些疑惑的目光,笑了笑:“就是想问问。他对你的态度很值得让人探究。”
“没什么好好奇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被他的魅力迷得七荤八素不能自己,所以心里有点儿不开心,想着找回点场子和存在感吧。”
“你说的真是有趣,不过孟西沉看着不像这样的人。以前我也听过他的一些事,他这人经商很有手段,做事雷厉风行。最近见了,人也挺有风度的。”他毫不吝惜对自己情敌的赞美。
付瑶凉凉地说:“风度?那是你没见过他没风度的样子?其实他这个人小心眼地很。你最好不要得罪他,免得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风眠失笑:“就算不在一起了,也没必要这样诋毁他吧。毕竟是你以前的爱人?”
“不是。”
“……”
“他不是。”付瑶说,眼神有些复杂,掺杂了太多,但是声音古井无波,“我只是他豢养过的一只小鸟罢了。”
“……”
“刚开始见到这只小鸟,他觉得它品种独特,毛色鲜亮,所以对它非常喜欢。但是久而久之,他发现这只小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向往笼子外面的世界,同时不甘于永远被他当成宠物,起了反抗的心思。他刚开始觉得它很有个性,也很喜欢,但是当她真的试图冲破他的牢笼的时候,他又有些受不了了。”
“……他伤害了小鸟?”
“他杀死了小鸟的朋友,以此来告诫它。他觉得自己非常仁慈,实则是把一层又一层恐怖的阴影施加在它身上。他永远是那么地无所谓,因为他觉得小鸟就是小鸟,它顶多闹别扭一段日子,最终还是会回头的。”
“但是她没有回头。”沈风眠闷了会儿,忽然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疼惜。这一刻,他真是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付瑶却望着树叶间闪烁的光斑发呆。她微微摇头,挣脱了他的手,说:“后来的故事就是现在这样了。”
“那小鸟最后逃走了吗?她的心在哪里?”
“不知道。”
沈风眠沉默了。
付瑶说,口气清淡:“也许,它是真的想飞向自有高远的天空,也是,它仅仅是为了证明给它的旧主人看。”
“如果它足够聪明,就不会再留恋那样的主人。”沈风眠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
付瑶如遭雷击,紧紧地握住了手。她的唇色在太阳下血色失尽,像是青天白日里被人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