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宁暗叫不妙,大脑皮层才刚敲起警钟,就见宁水月无需动弹太多,只是稍微挪动一下,红如蔷薇的唇就注动凑了上来,“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喃喃轻语:“这只是其一。其二,请王妃静待下回分解。“
纪以宁闪躲不及,俩嘴儿不客气地蹦哒上了。
还有比这更衰的事吗?
她的心头袭来一股浓浓的厌恶感,后知后觉把头歪扭、侧收而过,抿紧嘴,生起气来。
宁水月原本温热的指尖此刻却透出凉意,它轻微划过纪以宁尖俏的下巴,又冷冷托起其圆润的下颌,羡出邪恶一笑,“怎么,不喜欢?”
嘴角虽是发笑的弧度,眸辉反而和他的指尖一样冷冰冰,那股冰冷直达他的眼底,显而易见。看得见他手背上隐隐约约曝起的青筋。眸子随即从墨黑色变为浅紫色。
原来他的眸子呈现紫色就说明他生气了。
“哎,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要生气的人应该是本小姐才对。”纪以宁转回头,把飘离得远远的眼神收了回来,继而投放到他绷得紧紧的躯体,慢慢悠悠地说:“本小姐确实不喜欢!”
她轻吐丝语,说得不急不躁,表面上云淡风轻,却让宁水月听出忧伤的意味来。
心“咚”的一声,袭来无以名状的刺痛,好心情刹那间变得悲凉。
三百年前,日日夜夜粘缠他,只为哄他微然一笑,只愿与他交颈厮磨的女子,如今变得心儿几重设防,连他轻微的碰触都产生厌恶,甚至是疏离中带了可怕的淡漠。
这点,他接受不了!
“好了,不逗你就是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喝血药吧,身体好得快,才有力气与孤抗衡。”宁水月收起落寞神情,出言相哄,谈吐里又恢复以往的优雅和从容。
喝?不喝?好得快?还是好得慢些好?
纪以宁陷入了犹豫,如果她身体好了,他会不会良心发现把她放走?如果不放走反被禁足的话,她倒宁愿身体恢复得更慢些。
她会这样考虑完全合乎常理。
假如身体好了,他又整出什么妖娥子来折腾她,那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待在床上躺着呢,更可时不时呻痛几声,吵死他们,让他们不得安生……
宁水月见她纠结得厉害,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就拿起蚕丝软缎做成的枕头,置于床栏,不顾她双手的摇摆和阻挡,小心翼翼扶起她虚弱的身子,待她坐好后才说:“如此宝贝之物,你再不喝,就又要被神龙不见首的金宝儿偷偷盯上了,之前血窑的血儿老头端来的第一碗就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眨眼喝进肚子里的,当时还直嚷嚷着说很好喝,一喝完顿时神清气爽,直接缠着血老头再给一碗,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银白色的胡子撸断好几根,心疼得不得了,眼珠也瞪得突显,差点掉下来。”
宁水月把故事讲得再绘声绘色,把血药说得再绝世美味,纪以宁就是没有起好奇之心,出言追问,也没有兴起任何食欲,更没有要喝的意思。
可能是饿过头了。
血药,光这个名字就让人恶心,更别说她猜得到这药的主要合成成分是血。
谁的血?
这是鬼界,如果不是从哪些不知名的死尸上割下来熬制的,难道会是从什么活人身上硬生生扯下来的咩?
“来,喝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
纪以宁双眼惊恐,头剧烈摇动,“你这是变着法子想把我弄死么?”